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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風,帶著冬日裡的寒意,卻難掩陽光的明媚。
夙鳶一行臨近東粼地界後,山路逐漸多了起來。
一道清澈的溪流橫亙在路旁,水光瀲灩,映照著疾馳而過的人馬。
三匹駿馬拉著華麗的車輿,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周圍七八個壯漢護衛緊隨其後,鐵衣錚錚,目光如炬。
夙鳶撩起車前的幃布,向外張望:“到酉時便能進漁陽吧?”
為首的護衛拱手答道:“小姐,照目前的行程,酉時應能抵達漁陽。”
夙鳶微微點頭,放下幃布,重新坐回車中。車內佈置得精緻典雅,錦緞軟座,雕花小几上擺著時令鮮果。
山路蜿蜒,車輿的顛簸讓夙鳶有些昏昏欲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嘈雜喧鬧之聲將她從淺夢中驚醒。
她再次撩起幃布,只見前方不遠處,一群流民正圍著一輛破舊不堪的馬車,似是在瘋狂爭搶著什麼。
“去看看怎麼回事。”夙鳶吩咐道。
護衛得令,驅馬向前。
不多時,回來稟報:“小姐,是那群流民在搶那馬車上的糧食。”
夙鳶秀眉微蹙:“給他們些乾糧,讓他們散開,莫要耽誤了行程。”
護衛依言而行,流民們得了乾糧,千恩萬謝地散去。
楚微遙深深喟嘆:“世道如此艱辛,百姓流離失所,如無根之萍,漂泊無依。這無盡的苦難,究竟何時才是終點?”
夙鳶徐徐放下幃布,眸光攜著一縷沉凝,素手輕撫身旁小几,指尖悠悠滑過那些未曾動箸的鮮果,喃喃輕語:“唯有天下一統,消弭戰亂,才能終結這漫長的亂世。百姓方能安居樂業,不再受顛沛流離之苦。”
車輿迤邐前行,陽光透過樹葉罅隙,斑駁灑落在眾人之身。
楚微遙難抑心中憤懣:“為何這天下,總讓男子獨霸朝堂,他們或昏庸無能,或只為私慾,卻讓戰火連綿,百姓苦不堪言。我輩女子,縱有凌雲壯志,也只能在一旁空嘆,這無休止的等待,究竟何時能迎來真正的太平?”
“阿遙。”夙鳶按住她顫抖之手,“我們現在做的正是主動出擊,給未來謀取一條活路。”
她再度拉起幃布:“你看,那片東粼之地,東接季淵,北臨雪霽,而大鄧雄踞其東,是塊不可多得的寶地。三面環安,進可攻,退可守,若大鄧之主是位明君,便是我們安身立命之所,亦將是天下太平之始。”
楚微遙恍然大悟,凝視著夙鳶:“你是相信李元狐能成為明君,對嗎?”
夙鳶輕輕放下幃布,嘴角牽起一抹略帶悵惘的淺淡笑意:“不怕你笑話……這段時日,我總是想起羅萊曾提及的大鄧璘王,他此人極少這般推崇一人,只可惜璘王已然故去,如今大鄧也不復往昔的盛景。現今,我選擇扶持李元狐,其實心中有點存疑,我也不知道這一步究竟是否正確……”
楚微遙緊緊握住她的手:“但既已走到如今這步,便再無退路可言。即便前途迷霧重重,也要鼓足勇氣奮力一搏。”
夙鳶展顏一笑:“有你在身旁,我總能心安不少。”
楚微遙跟著一笑,接著她方才的話題說道:“雖說東粼與季淵相鄰,然而中間隔著一脈山川,地勢險要,通行艱難。相較之下,雪霽國與南越之間僅隔了一條護城河,國土平坦開闊,倘若無人阻攔,十日之內便能抵達大鄧。”
提及雪霽國。
夙鳶驀地想起舊友——韓恆煜。
楚微遙也想到此處:“倘若我們借道雪霽,說不準還能獲得韓恆煜的相助。”
夙鳶搖頭道:“雪霽與南越的關係向來緊張,著實不適宜作為逃亡路線。”
她的手邊放置著一個甕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