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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萊離世的那一天,夙家和皇鏡司接連燃起了兩場大火。
濃煙滾滾升騰至天際,彷彿帶著無盡的仇恨,誓要將這兩處地方燒得乾乾淨淨。
城中之人議論紛紛,猜測羅萊兄妹究竟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才會遭受如此慘烈的厄運。然而,在這場災難的餘波中,卻有一事被眾人所忽視。
那便是大鄧質子——李元狐,離開了他居住了十三年的雲州。
至於夙鳶。
她在羅萊離世後,身著素衣,出現在雲州城的府衙門前。
“請嚴大人緝拿兇手,為我兄長報仇!”她擊鼓鳴冤,聲音淒厲,卻無人響應。
寒風凜冽,如同利刃般呼嘯而過,夙鳶在這飢寒交迫中顯得異常脆弱,幾次險些昏死過去。然而,即便面臨這樣的困境,她依然堅守在府衙門前,不願離去。
這一幕引發了無數人的圍觀。
百姓議論紛紛,雖然羅萊生前以跋扈陰狠著稱,但此刻看到夙鳶如此堅持為兄長報仇,對她的情誼為之動容。
太子恰好經過此地,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夙鳶那越發瘦骨嶙峋的身影上。
跟隨在太子身邊的人見狀,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殿下,要幫她嗎?”
太子冷笑一聲:“羅萊此人性格孤僻、行事冷酷,向來不受人待見。他的案子被各部壓著,至今未曾呈報給父皇,本宮又何苦多此一舉。”
那人猶豫了片刻,又低聲問道:“殿下,只怕她身體日漸衰弱,會影響到您在東粼的生意。”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若她僅止於此,就不配為本宮所用。”
夙鳶:“……”
她跪在府衙前,彷彿已僵硬成石,望著前面的石階漸不清晰。
兩日後,天色灰濛。
府衙門前,寒風呼嘯,一片冷寂。
府尹嚴天鶴因與羅萊素有嫌隙,對夙鳶的請求置若罔聞,任由她在寒風中掙扎,彷彿要將她逼至絕境。
然而,就在夙鳶幾乎要絕望之際,南越皇宮中傳出一道聖旨。
章和帝得得知羅萊一案後,勃然大怒,下令將隱瞞案情的嚴天鶴斬首示眾,同時派遣新任官員蕭鴻接任嚴天鶴之職,並責令其在十日內務必破案。
蕭鴻接任後,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即將夙鳶請了進去,希望能夠從她那裡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然而,當夙鳶開口之時,卻因絕望而悲泣得昏厥過去。醒來後的她,眼神空洞無光,彷彿被黑暗所噬,一連數日,都不曾開口講話。
蕭鴻看著她這般模樣,以為是悲痛過度,不敢輕易催促她。
然而,上頭對案件的進度盯得越來越緊,蕭鴻自己查得頭昏腦漲,卻依然沒有半點線索。他忍了幾日後,決定再從夙鳶身上尋求突破口。
可夙鳶仍是默默流淚,一個字也不願意說。
蕭鴻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又無從下手。
直到五日後,新任皇鏡司指揮使卓冰踏入府衙的大門。
卓冰與羅萊共事多年,雖一直居於其下,但他與夙鳶之間,卻也算得上是舊識。
那日,卓冰初到府衙,蕭鴻便急切地迎上前,面色憂慮地低語道:“卓大人,這樁案子如同懸在頭頂之利劍,實在等不了啊。”
卓冰輕輕一笑:“蕭大人辛苦了,還剩最後一天時間,本座會與你一同想想法子。”
蕭鴻點頭稱是,隨後將他引進後院。
後院中,夙鳶靜靜地坐在石凳上,目光空洞,彷彿與世隔絕。
卓冰穿著一件香灰色的便袍,顯得有些親和,他尚未走近,便聽到一聲啜泣。
夙鳶見他走來,連忙起身欲要下跪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