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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玩的哪一齣戲呀?”
王掌櫃猛回頭,見是心碧,愣了一愣,趕忙放下手裡的帳簿,親自到店堂後面去端了椅子,一邊讓心碧坐,一邊說:“聽講太大回來了,這不,想把店裡這些存貨再盤一盤,好做個明細帳送給太太看去。”
心碧走得累了,坐下來以後在膝蓋上輕輕捶了幾下,說:“大太太看也一樣。”
“說的是。可大太太一總也沒有看過,她說她見了這些數目字就眼暈。”
“這是大太太對你信任。”心碧抬了眼皮,意味很重地對王掌櫃說。
王掌櫃額頭有點冒汗,勉強笑道:“太太這話,說出來像有千斤的重量,人若有半點瞞天過海的心思,只怕被太太這句話一說,立馬要消得無影無蹤呢。”
心碧抬了手,微微擺一擺:“你奉承我了。”
王掌櫃誠心誠意說:“也不是奉承,我們兩家幾十年的交往,我還有不知道太太的?太太還有不知道我的?憑太太的聰明,若要是個男人,只怕冒銀南的商會會長要讓給太太來做才合適。”
心碧笑笑:“端日本人的飯碗?”下面的話不再說,立起身來,走進櫃檯裡去,沿貨架一排排地細看。
董記綢緞店,顧名思義,該是做綢緞生意為主的。從前倒的確如此,從前的有錢人都穿綢緞。近十來年慢慢有了些變化,呢絨布料的花樣多了,外國貨也開始佔領了小小的海陽市場,再加日本人打進中國,自然要全力傾銷他國家的商品,所以店裡的貨架子上,倒有一多半是綢緞之外的貨色。有些心碧看著眼熟,能說得出貨品名稱、特點、用途,有些她根本見都沒見過。她指著一塊用玻璃紙包得十分精美、淺黃色底子上繡有大朵金黃色菊花的緞料,問王掌櫃:“這麼漂亮的東西,做什麼用的?”
王掌櫃探頭一看,臉上的神氣哭笑不得,說:“太太想也想不出來,這是一塊日本女人的和服料子。”
心碧覺得好奇,再低頭細看,又伸手進去觸控研究,末了才說:“東西是好東西,只伯價錢也不便宜。”
王掌櫃答:“誰說不是?價錢貴得嚇人,據說在日本也是闊太太才能買得起的。”
心碧有點不悅:“你怎麼就進了貨呢?海陽城裡能有幾個日本女人?就有,也未必會到你店裡來買和服料子,你這筆本錢擱十年八年都收不回來。”
王掌櫃雙手一拍:“我的好太太,這可是由不得你的事喲!有個日本小隊長拿了這幾塊料子,出的是天價,硬要我們一家買一塊。明擺著是強賣,可你不買能行嗎?”
心碧就不說話,心裡想:照這樣子,日後怕是開店非但收不回本,還要倒貼。這世道如今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她嘆口氣,對王掌櫃訴苦道:“我們是老熟人,我也不必瞞你,我們家裡的日子……”
沒等她說完,王掌櫃連連擺手:“太大不說我也能知道,我真是提起來慚愧,當年董先生過世的時候,我在他床前說什麼大話來著?如今做生意做成這個樣,發財置業不談,竟是連你們母子幾個的日用吃穿都顧不下來……”
心碧說:“我沒有怪你,我心裡都有數。”
王掌櫃湊近她,輕聲問:“要不,董先生那匣子裡的東西,你先拿點出來用用?反正也是你們孃兒幾個的錢。”
心碧臉上驟然變了色:“可千萬不能動!那是濟仁給我預備的救命錢,他讓你收著,不就是怕我零零碎碎花了,用不到真正的刀口上,我不到活不下去的時候,萬不敢想那匣子的心思,只當它沒有罷了。”
“隨太太的意思。”
“我今兒來,一是到店裡看看,二是有件事託你留心。”
“太太只管吩咐。”
“綺鳳嬌原先住的那個六角門院子,你總是知道的吧?本想租出去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