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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刻笑了笑,說:“沒怎麼,睡覺睡的。”
“聽著像感冒,”周罪說,“注意一些。”
“好。”蕭刻在電話這邊無聲微笑,手指颳了刮手機,說:“大半夜給你打電話好像有病,其實我知道你睡了,但就是突然很想打一個,想聽聽你聲音,我是不是挺不懂事兒的。”
周罪聽他說完,然後說:“想打就打,不用想那些。”
“嗯。”蕭刻應了一聲,之後兩個人都沉默著沒說話。蕭刻聽著電話那邊周罪的呼吸聲,慢慢地也去調整自己的呼吸,讓兩個人的能和到一起。
是真的挺有病的,打個電話影響人休息,又不說話就互相聽著對方的喘氣兒聲。蕭刻又笑了下,問:“睡了嗎?”
周罪立刻回答:“沒。”
蕭刻輕聲說:“那睡吧。”
周罪沒應聲,隔了幾秒問他:“你怎麼了?不開心?”
蕭刻把手機又往耳朵上貼了貼,這一瞬間鼻酸的感覺突然湧了上來。不是想哭,沒到哭的程度,就是那股壓在心裡最深處的委屈猛地翻了出來。
蕭刻三十歲了,對有些年紀的年輕人來說已經算個老男人了。平時很灑脫,很大度,什麼都很看得開,對什麼事兒都不計較,不矯情。但不是這樣的人就不會難過,就真的一輩子沒傷過心。
林安今天說他沒跟別人真的在一起,他沒有真的做錯。
蕭刻當時什麼都沒說,但是他在心裡反駁了這句話。怎麼會沒錯呢?真沒錯就不會分開了。不是真的要你跟人結婚了或者睡了才叫錯了,而是你認真考慮過跟別人結婚的可能性的時候就已經錯了。
當初分開的時候蕭刻甚至還安慰林安,拍他的肩說“希望林工人生順遂,步步高飛。”林安那麼難過,蕭刻灑脫得甚至有些絕情。
蕭刻就不難過嗎?
怎麼可能。他當初那麼用力地追林安,他五年來用整顆心和林安在一起,是動了真心的。蕭刻從歲一晃眼到28歲,這麼好的年歲都是在跟林安戀愛。最後被反過來問可不可以和另外一個人共享同一個戀人,可不可以接受他的戀人再建一個家庭。
蕭刻放棄了不代表他不在意,他不說也不是就真的不委屈。
但凡是真的走心了就不可能不傷心,蕭刻沒和任何人提過他和林安的分開,所有人都不知道原因,包括方奇妙這種鐵磁兄弟。這是蕭刻的行事風格,這是他能給林安最後的溫柔。
所以也沒有人知道蕭刻被愛人背叛和拋棄了的難過和委屈。
蕭刻吸了吸鼻子,然後對電話那邊說:“周老師,我是真的真的很不開心。”
他從來沒對人說過這話,蕭刻什麼時候都是自立的,很強大。但他倒是很樂意在周罪面前表現自己弱的一面,會讓他給自己擋酒,會穿他的外套,會這樣向他表達“周老師我難過”。
可能因為周罪給人的感覺很可靠,很有安全感。也可能是因為他們最初相識的時候周罪看到的就是他最頹廢和脆弱的一面,他孤身一人在酒吧買醉,一個人守著一桌東西看起來那麼孤單。孤單到隨手拉著個陌生人請人坐在他對面。
蕭刻翻了個身側躺著,把手機壓在耳朵和枕頭中間,聽見周罪在電話那邊問:“那怎麼才能開心?”
周罪沒問他為什麼不開心,只是問他怎麼才能開心。
蕭刻閉著眼心想這個老男人怎麼這麼好。
他如果想說的話自然會說,他不想說周罪也不去問他原因,讓他重複一次那些不開心的內容。周罪表面很糙,很粗獷,但內裡其實有他的體貼和柔軟。
人就是這樣的,有人慣著的時候就想作,想放肆。蕭刻故意說:“我被人甩了啊,我不好嗎?蕭老師還不完美?錯過了蕭老師怕不是這輩子找不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