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洛店長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若是還不知自己命數,那才是白活了一場啊。”江春笑道。可阮承信聽來,卻已經聽出了一絲哀傷,若不是江春自知大限將至,恐怕也不會這樣說話。
“可是舅父,您這樣事事都要思慮一番,這不是、不是更容易……”
“湘圃,這些事我需要想著,也怪我之前糊塗,有的事沒安排好,有的事,我也沒告訴你們真相。還有件事,湘圃,我一直沒問,需要你把前因後果告訴我才是。對當今天子,我知道你心中有不滿之情,我也理解。可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就好,你怎麼說,舅父都不怪你。”江春知道,阮承信可能想到他和乾隆有交情,就不會說實話,故而多費了些口舌。
“我還能有什麼想法,皇恩浩蕩,便是家中受些委屈,也只能認下不是?舅父這樣問,又能改變什麼啊?爹爹當年的事,總是過去了,改變不了了。”
“可眼下,是伯元要做官啊。湘圃,你有心結,我知道。可若是你的心結打不開,只怕你和伯元,日後都會受到束縛。只有你們的心結開啟了,以後你們,才能走你們想走的那條路。”
沒想阮承信卻說道:“舅父放心,當年的事,我和伯元,已經說過了。”
這樣一說,江春也有些疑惑,笑道:“湘圃啊,當年你有什麼事,我卻是不知啊?我也不妨與你說了,乾隆十六年,皇上南巡的時候,我知道琢庵的事,我清楚他是被冤枉的,所以接見皇上之時,我把事情來龍去脈,說給皇上聽了。最後,皇上也召見了琢庵,給了他四品都司之職。”阮玉堂號琢庵,江春以號稱之。
“其實當日,父親突然受召,我也一直不解,不知父親只是三品參將,皇上卻如何識得父親?可當日康山酒會,我見著舅父與皇上乃是故交,也就明白了。但舅父或許不知,皇上覆了父親官職,重任父親去做都司,又升到遊擊,我是一直感激皇上的。”
“但我知道,你心中總有些不快。”江春雖然言語已漸無力,但想著上一輩的心結,總是要解開,故而依然想讓阮承信把其中內情說出來。
“也不算什麼不快,只是當日看著,有些不舒服罷了。說到底,還是父親為國為民之心,過於強烈了。”阮承信見江春神色憔悴,知道若不和江春說明這些,只怕江春要抱憾終生,故而這時,也不願再隱瞞往事。
“父親當日罷官歸家,我也瞧得清楚。父親平日,詩酒自娛,看著是若無其事,可一日深夜,我卻聽到父親哭泣之聲。那時我才知曉,父親一直認為,做官無論文武,總是上報皇恩,下安黎庶之事。自己是武官,也可以保境安民,是以雖然天下太平,他卻勤于軍務,雖然衛輝營幾十年沒有戰事,他卻不願任由綠營墮落。可結果呢?他想報效朝廷,朝廷卻辜負了他,他想守護百姓平安,百姓卻不領情,以為他是個虐待兵士的暴徒。”
“所以……所以父親心中,總是有個解不開的結。他想告訴那些被矇蔽了的百姓,自己是依法辦事,是為了朝廷、為了國家,不是什麼暴徒酷吏!可他這一罷官,就沒有機會證明自己了,若是……若是日後就這樣揹著罵名撒手人寰,只怕父親在天有靈,也不得安息啊。”
“故而那日父親意外得到朝廷傳信,說聖駕在高旻寺,讓他入寺見駕,他當即便起身前往,想著稟明聖上實情,讓聖上還自己一個清白。當日我也年輕,不知皇帝是何許人也,於是隨著父親,到了高旻寺面見聖上。不想皇上也不問父親當日為何罷了官,便說父親當日有功,可以重新啟用。父親補了都司,又是四品官了。原本……這確實是件好事。可父親當時,情緒激動,竟連連叩頭,泣涕不止。我知朝廷規矩,平日朝會,便三跪九叩,也就罷了。可當日父親叩頭,竟有三十餘次之多,後來回家一看,頭都破了一大塊。”
“若說父親叩頭,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