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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
祁間扭過頭，沒再打算聽任何話。
他走到門口，反手將厚重的門甩在了身後，門合上的瞬間，隔絕了一切般，終於清靜。
關上門，祁間沒有回房間，而是徑直走出了這棟樓，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花園的小徑。
這幾天的天氣不好，帶了潮濕感的寒氣無孔不入。
祁間出來的時候沒有外套，只有一件黑色的衛衣，卻對這樣的寒冷彷彿沒有感覺。
不僅是寒冷，似乎對其他的事情也失去了感覺。
但在經過一座亭子時，腳步卻忽然頓住。
‐‐目光所及的範圍內，穿著紅色大衣圍著白色的圍巾女生坐在亭子裡，似乎正望著哪兒，或者只是在發呆。
鹿澄面對著小徑坐著，自然而然地與他投來的目光對上。
她下意識道：&ldo;你來幹什麼。&rdo;
祁間面無表情。
他本來想直接走掉，但注意到她的打扮，反而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步，朝她走了過去。
&ldo;挺喜慶的。&rdo;
&ldo;過年。&rdo;
&ldo;因為來看宋姨？很孝順嘛，一直記得她說的話，春節了，來見老夫人要打扮得鮮艷一點。&rdo;
&ldo;……&rdo;
鹿澄突然不說話了。
祁間正好走到她跟前。
然而下一句諷刺的話開口前，卻倏地停住。
‐‐離得有點遠，走近時，他才清晰看到，女生眼底下有淡淡的紅色。
鹿澄的神色也有一瞬的滯凝。
因為少年漆黑的眼睛裡卻沒有一點笑意。
她從來都看不懂祁間的情緒。
這很奇怪，哪怕是所謂歷經風雨的大人，她多少也能感覺到一點他們的情緒。
唯獨他不行，所以她很多時候會被他的話弄得有點崩。
但她現在卻能感覺到，祁間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忽然，便也沒有了揣測他有什麼惡意的想法。
也沒有了再應付他的心情。
&ldo;我現在也很煩，不想和你吵架。&rdo;
說完這句話，她便靠著亭子的欄杆，閉上了眼睛。
她現在確實很煩。
這種前所未有的煩躁，沒有因為祁間頻繁的挑釁而出現過，沒有因為鹿家的對待而出現，也沒有因為同學的誤解而出現。
第一次的，在自己一直都很尊重的宋姨身上，讓她感覺到了煩躁。
為什麼呢。
連祁間都記得，自己一個那麼呆板無趣的人，只有春節才會穿鮮艷的衣服‐‐
實在是想不明白。
鹿澄懊惱地睜開眼睛。
她發現，祁間居然還沒有走，他坐在斜對面的位置上，漆黑的眸子望著欄杆外，似乎也在發呆。
祁間那麼坐著，身後是欄杆和涼亭的頂部框住的一片灰藍色的天空，寒風偶爾捲走一片樹葉，掃過他搭在欄杆上的手指。
她忽然意識到，哪怕她一直把手塞進了口袋裡，現在有些被凍麻了。
這個人，不怕冷的嗎？
&ldo;你不冷嗎。&rdo;
剛才的思考消耗了太多的腦細胞，以至於她這一句話問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沒過腦就問出來了。
後知後覺的是，她居然跟自己討厭的人大冬天坐在涼亭裡發呆？
她瘋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