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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衰奴回到幽篁館, 兩隻耳垂還在發熱,一身冷汗卻被夜風吹散了。
他對門的房間亮著燈,文良玉的屋裡安安靜靜的。
以這位樂山郎君與女郎的交情, 若他聽說女郎出事, 一定早就跑過去了。除非, 他早已知道這場遇刺是假。
所以不像自己這般狼狽。
他們的默契。胤衰奴垂著眼想。
半夜裡,收到訊息的謝逸夏從東廬山趕回城, 進大門時, 他腳底的木屐絆在朱檻上, 折斷屐齒,人跟著一栽。
顯然他在別業聽說侄女遇刺,鞋都來不及換, 便連夜趕了回來。
肖浪自知失職, 仍在二門外跪著, 謝逸夏眼神冰冷地經過他, 疾至上房。
木廊上,僕從們正在潑水洗血, 謝逸夏推開那門,未見人便哽咽起來:“含靈, 吾女!你可無礙呀?你是大兄留下唯一的骨血,若有個三長兩短,教我如何同大兄的在天之靈交代!”
謝策與阮伏鯨正在這裡陪妹妹,見狀同時起身。
謝瀾安詫色地迎上去,正要與二叔說明, 謝逸夏將她的手一按,嗓門高得有追趕阮厚雄之勢:“人傷著沒有,刺客有下落了嗎?!是誰敢傷我謝家人……好孩子, 這個繡衣使咱們不做了,幾品的高官都不比安安生生地活著。二叔明日便進宮請旨去!”
謝瀾安對上二叔輕眨的眼睛,張了張嘴,難得無奈了片刻。
她往大開的門扉看一眼,順水推舟,反握住二叔雙手:“二叔你回來了,剛剛真是嚇著侄女了,我無事,只是玄白……”
她抽了抽鼻子,“二叔可知,方才我以為自己必死,臨死之際,惟憾不能在您膝前盡孝,更恨來不及勸二叔戒去丹藥之癖,那我便是死不瞑目了!”
她一口一個死,謝逸夏明知是作戲,心裡也不得勁,撒開這小狐狸的手,輕睨她:“說你的事呢,扯別的做什麼。”
謝瀾安裝模作樣地揩揩乾爽的眼角。
謝策和阮伏鯨無奈地對視一眼,又坐了回去。
到底薑是老的辣,謝公與謝瀾安是一路聰明人,即使謝瀾安事前一點口風都沒透,他下山一路,忖著侄女的手腕,也將來龍去脈猜了個大概。
策鯨二人就沒這等道行了,剛聽說瀾安遇刺那會兒,他倆人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
等到親眼看見一身浴血的玄白活蹦亂跳站起來,身上一道傷都沒有,他們才明白過來,這又是妹妹設計的拿手好戲。
看著她那副智珠在握的得意,那麼靈氣活現,做哥哥的便一句數落也說不出口了。
屋門闔上,謝瀾安親自為二叔奉茶。謝逸夏接了瓷盞,就燈下細細地看了看侄女。
半晌他問:“就這麼見不得我服散?”
謝瀾安目光盈盈,吸了吸秀致的瑤鼻,又要來,謝逸夏頭疼:“打住打住——”
他幽幽輕嘆一聲,“好,以後不吃了。只要我家含靈一生無傷無劫。”
謝瀾安眉心微動,知道二叔是言出必踐之人,睫上染了柔軟的茸光,說:“謝謝二叔。”
之後謝逸夏才問了幾句行刺案的細節。
謝瀾安手底下的人當然是真見了血,只是不是玄白。之前她選拔出一批精銳武士,又派人去打探驍騎右護軍雷震的手底下,有哪些能人、擅使什麼兵器、各有哪些出名招式,令她的武衛模仿。
臨時抱佛腳當然學不像,但只要有兩三分,也唯有兩三分形似露出來,對今晚這個局來說,才是恰到好處。
肖浪能爬到這個位置,總不會是酒囊飯袋,他在反應過來後抽刀降賊,她的人著實捱了幾刀,其中受傷最重的被刺傷肋下,“逃匿”後已和同伴轉移到她事先備好的秘驛。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