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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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扶手椅上戒備時,也到聯絡孟德皚的時候了。
在這時,古皮特已在運河曳船路上繼續監視這棟房子。那條人行道在天黑前一小時就不準閒人來往,之後,它可能成為情侶幽會的勝地,也可能成為流浪漢的天堂,這兩種人雖然目的不相同,但都是被橋樑那邊的黑暗吸引過去的。在這種寒夜裡,古皮特一個人影也沒看見。偶爾,有列空火車駛過,留下更大的空虛。由於他的神經太過緊張,期待太多變化,以致一時間不免拿《啟示錄》中的字句來看構成那一晚的事事物物:鐵路橋上的燈號變成絞首臺;窗上的鐵柵欄由在朦朧的天空襯托下形成一個個拱形的維多利亞式倉庫變成巨大的監獄。近在身邊的老鼠發出忽高忽低的尖嘯,還有死水的臭氣不斷飄上來。不久,客廳裡的燈熄滅了,除了地下室窗戶兩旁有點黃色的光外,整幢房子都兀立在黑暗中。從雜物室裡,有陣光閃向他,他掏出一枝鋼筆形電筒,開啟銀色的套子,以顫抖的手指向著光線射來的地方回了一個訊號。從現在開始,他們只能等待。
陶瑞基把收到的電報和保險箱上的密碼簿扔給柏尼。
“來吧,”他說:“你的薪水不是白拿的,譯出來。”
“這是要你親收的電報,”柏尼反對道。“你看。‘由葉普溪拍發,親收親譯。’我可不能譯,這是最高機密。”
“柏尼,照他的吩咐去做。”麥士荻看著陶瑞基說。
十分鐘內,三個人都沒說過半句話。陶瑞基離開他們,站在房間的另一頭,等得心驚肉跳。他已把手槍塞在腰帶裡,上衣放在椅子上,汗水溼了他的襯衣沿著背部而下。柏尼正用一把界尺讀出一組組的數字,然後小心翼翼地把他查到的字寫在他面前的方格紙上。為了集中精神,他用牙齒咬著舌頭,因此他縮回舌頭時便發出一聲輕響。他把鉛筆擱在一邊,拿起那張紙交給瑞基。
“大聲讀出來。”陶瑞基說。
柏尼的聲音還挺和氣的,而且帶著點熱心。
“由葉普溪拍發,陶瑞基親收親譯。答應你的請求前,必須澄清事實以及/或者交出貨物樣品。‘對本局之安全有重大關係的情報’一句並不合格。容我提醒你在可恥失蹤後現在所處的不利地位,望你停止目前的愚行,立即(重複一次)立即向麥士荻道出來意。局長。”
柏尼還沒念完,陶瑞基就以一種奇怪而興奮的方式大笑起來。
“就是這樣,普溪小子!”他叫道:“是!重複一次不是!親愛的柏尼,你知道他為什麼拖延嗎?他正在想辦法從我背後開槍!他抓我的蘇聯女友就是用這套辦法。這個老雜種,老調重彈了!”他撥亂柏尼的頭髮,對著他大叫大笑。“柏尼,我提醒你,這單位有些該死的下流人,所以你不要相信他們任何一個人。我告訴你,否則你永遠無法長得又高又壯!”
獨坐在黑暗客廳裡的喬治,也正在管理部買的那張極不舒服的椅子上等著,頭部以一種難過的角度夾著電話的聽筒。偶爾,他會喃喃地說幾句話,孟德皚也喃喃回敬幾句,但在大部分時間裡,他們分享著沉默。喬治的心情低落,甚至有點陰鬱。象演員一樣,在戲幕升起前,也會有種近似反高潮的感覺,以及一些偉大的事情縮小成一個既渺小又平凡的結局後的失落。正如在奮鬥了一輩子後,死亡本身也是既渺小又平凡了。他並沒有一種他以前所熟悉的征服感,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人,這是他害怕時的特徵;並沒有特別的理論或評斷,只是思考每個人會受到什麼影響,然後感到自己責任重大。他想到傑岷、山姆、虹霓、麥斯和韋傑利,以及這些人完全被破壞掉了的忠誠;在另一個不同的範疇裡,他想到了安妮,和他們在康瓦耳懸崖上那段絕望而錯綜複雜的談話。他在想,人與人之間有沒有不必依靠任何自欺就能存在的愛。他多希望自己能在事情發生之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