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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丫鬟在岸邊鋪好琴,又置好座椅,女子坐到琴邊,擺好姿勢,低聲念道,“小女不才,今夜就為諸位官人撫琴助興。”公主在轎上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翹起嘴道,“快快快!”她才不稀罕聽什麼彈琴,這河岸邊夜風挺大,吹得她頭痛。剛才孔京說個沒完沒了,如今她只想快點打發這女子,回去睡覺。
“獻醜了。”女子吸口氣,纖纖玉手搭上琴絃,空靈的琴聲再次迴盪在寂靜的夜空中。這次,她沒有用上靈力,琴聲中少了肅殺之氣,多了幾分柔媚與沉穩。
聽著琴聲,孔京忽然低聲吟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他記得,這是前世讀書時,教科書上的詩詞。好像是白居易寫的,要是用這個時代的時間換算,作者大概還要一百來年才出生。所以,這個時代的人,肯定沒聽過這等名句。
紫妍立在孔京身旁,心想,夫君的詩興又發了。她並不知道,這詩並不是夫君的。羅成、程咬金、盈盈等人見孔京不動,也都傻站著聽琴。他們早想走了,可是一個孔京,一個公主,誰都沒有動的意思,他們怎麼好意思走呢?
這琴響了一陣,最後在眾人的恍惚中停住了。半晌,現場鴉雀無聲,接著,孔京的掌聲打破了寂靜。“好一曲《廣陵散》,好!”女子抬頭望向孔京,低聲道,“官人通音律,識得這曲麼?”
孔京不怎麼懂樂,只是《廣陵散》是名曲,他之前在孔家莊聽人彈過。如今認出來,倒也不是瞎掰。
“可惜。”說著,孔京又搖頭道,眾人不知道他可惜什麼,紛紛望向他。“琴美,人更美。可惜萍水相逢,在下還不知姑娘芳名,就要錯過。”說著,他裝模作樣地連連搖頭,似乎可惜得腸子都青了。
女子一聽這話,就知道他的意思。要是良家女子,大家閨秀,是羞於告知路人,自己大名的。可是,她是青樓女子,別說什麼芳名了,只有個花名。還是寫在牌上,掛在樓裡,被恩客們呼來喚去的。
望著孔京,她的心裡忽然升起一絲知音之感。她見過的恩客不少,少有人能道出,她彈的是什麼曲。在恩客眼中,自己恐怕不是活人,而是個玩物,頂多是能彈幾下琴的玩物。所以,她忍不住道出。“芳名什麼,不敢當。小女賤姓張,名出塵。”
這是她的真名,是她被賣到青樓前的名字,就算樓中姐妹也不知道,或許老鴇記得,也或許早忘了。她還記得,自己剛進青樓時才11歲。誰會費神,記一個無父無母小女娃的名字呢?
孔京聽了,拱手道,“不知張姑娘仙鄉何處,去往何方。”這話一出,旁邊好幾人望向他,那目光似乎在說,你帶人從巫王山下來,自己都沒家,管別人家在哪,又去哪呢?
孔京裝作沒看見,厚起臉皮,盯著張姑娘,目光如炬,十分熾熱。姑娘被他盯得臉紅,細聲道,“小女家在揚州城,現在正去京城越國公府邸。”這時,現場響起一把女聲,久不作聲的公主發話了。“喲,你也是揚州人?揚州哪裡的?難怪剛才本宮聽你口音,耳熟。”
話說二十年前,當今皇上還是晉王時,坐鎮揚州好多年。南陽公主的整個幼年,都在揚州城裡度過。在這千里之外,竟然遇見老鄉,她當然開心。
張姑娘望著公主,低頭行禮道,“小女家門貧寒,就不入殿下尊耳了。”她怎麼好意思說,自己住揚州城裡有名的春香樓呢!那裡,俗稱窯子、雞窩,是男人流連忘返的天堂,卻是女子的地獄。雖然自己在那裡住了好些年,可是她今生都再也不想去回憶,那個地獄的景象。
說也白說,金枝玉葉怎麼可能知道,窯子是什麼地方!她隱約記得,大概十年前,自己剛進樓時,在街頭見過出遊的郡主一行。當時,她混在圍觀的人群裡,踮高腳尖才能望到,轎上那位尊貴的郡主,長什麼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