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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似豔曲。
他喝到醉眼朦朧時,在脂粉歡場裡找謝狁的身影。
謝狁永遠是最挑眼的那個,風流落拓,卻不沾紅塵,開一扇窗,清風吹盡粉膩香氣,他持酒壺,就坐在窗臺上,任明月滿身。
又有人說,謝家三郎當真是清風朗月,也不知將來到底是哪家的小娘子才能摘得下這彎孤高的月,將他狠狠拖進塵土滾上一圈,讓他也沾上欲,染上情,刻上恨。
王之玄那時總笑著搖頭,難。
後來謝狁不再是謝狁,而成了弄權的大司馬,沒有人再提清風朗月,在眾人眼裡,他已跌下高臺,手染權欲,已成為了最俗不可耐的人。
自然沒有人記得那後頭的兩句話,要他染上情,要他刻上恨。
如此,方才能做個有七情六慾的人。
王之玄旁觀謝狁從弱冠之年,孑然一身到了三十而立,慢慢接受了謝狁將一生風月無關。
他沒有想過有一天,這首靡靡子夜歌,也能落到謝狁的身上。
王之玄的目光緩緩落到李化吉身上,她側著臉,雙唇為難地抿成一條平直的線,唯有唇珠飽滿。
粉夾浮著桃色,分不清究竟是窘迫還是害臊,她深深呼吸幾回,仍舊如鯁在喉,難以啟唇。
謝狁不緊不慢地捏著她的臉頰,並不著急的模樣,卻反而將李化吉逼得快哭出來了。
她雙眼泛紅,浮起的淚光連王之玄都瞧得一清二楚。
“皇叔。”
她澀著聲,卻因帶了哭腔,尾音發顫,反而將滯澀的聲音軟得一塌糊塗。
“侄女知錯了,還求皇叔寬恕。”
謝狁微彎腰,將她的臉頰抵起,在她被迫轉臉的剎那,有晶瑩的淚珠迅速滑過臉龐。
謝狁慢條斯理教她:“又說錯了,不是寬恕,是憐惜。你以為你是犯了錯,錚錚鐵骨等待就義的忠臣嗎?”
李化吉的臉頰被他握在掌心裡,不得不忍氣吞聲:“侄女知錯了,還求皇叔……憐惜。”
謝狁方才抬手,揉了揉她的頭,有幾分滿意:“去吧。”
王之玄閃過身,藏了。
可等他靜下心來,又回憶起謝狁熟稔地捻臉揉頭的舉動,莫名透著股熟悉。
王之玄想了片刻,想起了那隻被謝狁養大又被他親手殺死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