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迴響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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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明若清又還能挽回什麼,站在大家面前的她將永遠頂著一條人命,話到嘴邊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阻止他們分道揚鑣。潰散是必然的,追溯其源也因她而起,她更惶恐,不願再看到這樣的結局。明若清恍惚了一陣,像是被迫接受現實,最終含淚點頭:“好…好。”
世無百年不散之筵,這群人本就不同歸,道別也不過是分了個提前或推遲而已。
至少南初七還算有良心,留了份情面,願意最後再送一程。
於是自這天過後,尉弘毅在船上會時常感覺全世界都只剩他一個活人。
沒有人開口,沒有人吵鬧,南初七從身後輕飄飄走過去,尉弘毅以為是鬼。
這比他前些天獨自等待宗主回來還要難熬。
畢竟那時的他知道船上確實沒有別的活物,但現在不一樣了,特別是夜間,掌舵過久容易精神萎靡。
尉弘毅唏噓不已,他還記得剛離開河仙鎮的初雲號是何樣熱鬧,即便得知入了幻境,可眾人帶來的歡樂不是假的。才不過一個月,怎麼就成了這樣呢。
他真是一點都無法預料將來。
初雲號朝著濃墨前進,小心翼翼地劃開了群山,掀起一片漣漪,入目可見都是蒼涼。窗外靜之又靜,連燈油滴落都聽得一清二楚,搖搖晃晃,居然憑空爆開了一層金花。
可這哪裡有吉兆,燭光獨獨照亮了姜雲清手上的銀鈴,扯出一條長長的溫紅,刺得他眼疼。銀鈴從未有過聲響,如今隨著主人的離去徹底黯然了,埋下華鯨後,這就是明芃唯一在世的東西。
姜雲清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算個活人,渾噩度日,覺得太漫長了,也很難熬。他總恍惚身邊還有明芃嘰嘰喳喳鬧他的聲音,轉念一想,那是待在渝州的日子。
原來都過了這麼久嗎,他怎麼一點都感受不到。
姜雲清從未想過會失去明芃,他發洩了所有情緒,仍感心口被堵住,悶悶的,又極其尖銳,好像是鑿開了什麼東西,那點空洞填不滿,他一直在下墜。獨處空室的人最是敏感,外界一點動靜便能觸動心緒,夜裡萬籟俱寂,落下來的每滴蠟油都像自己生命的倒計時。
悲痛不得完全,恨也不得絕對,他只是一個勁地坐著發呆。
淚痕越生越長,就在燭光照不到的腳下,有朱雀雕破圖風散落的殘影,經風一吹就搖晃個不停,幾經歲月,徒增迴響,最後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腿,再定睛一看,金獸爇換成了火盆炭爐,而他就背靠著那張屏風。
身邊的人也已經輕輕喚了他好多聲。
屋裡不曾點燈,畫面風塵僕僕,像荒置了數年,變得又老又舊。唯一的光源便是那盆炭火,可憐巴巴地映著幾塊地磚,挪近了也很冷。他費了不少力氣才從這些記憶裡找回自己的名字,趁著光還在,他們都看清了對方的臉,一個蒼老,一個頹廢,就和這間屋子一樣,竟都沒有活氣可言。
那老人張嘴還想再喊,他提手噓了一聲。
老人便低下頭,哆嗦著攏起手爐撒出的炭灰,可惜灰溼透了,到最後怎麼都掃不乾淨。
屏風就這樣隔開了兩個世界,屋內坐著行將就木的人,屋外卻是大雪綿綿,一片明亮。有碎玉聲細似琮琤,盡頭留下了長長的腳印,走過霧凇,再至廊簷,屏風後殘影便跟著晃了晃,是他看不到的,極致的生命力。他努力聽著,分辨風從何處刮來,又有哪些人在說話。
廊簷下,少年的語氣帶著責備,但他替人擋住風雪,一會哈氣一會搓手,直到掌心生出了熱,他才抬眼問坐在門口的人:“怎麼不進去?”
“再多看看吧。”蕭行知想要摸摸對方的腦袋,只是少年握得緊,他便也沒抽手,抬起下巴示意:“雪真好看。”
蕭之悌嘟囔:“冷死了,哪有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