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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神情複雜,都默不作聲。
又走了一刻鐘,來到一座荒廟,屋頂沒了一大半,六七間房屋,沒有一堵完整的牆。
張升和陳廣在荒廟裡外轉了一圈,開口說道:“這廟象是有人住過的。”
“這裡以前是饑民的聚集之地,只是因為離汴河不遠,官府擔心他們會搶了河上的綱運,就把他們趕去了其它地方。”王佛陀解釋道。
“饑民?”豐誠心情沉重地問道,“東京也有饑民,唉,多嗎?”
“東京城外,天子腳下,常年有幾萬饑民,趕了又來。官府發的那些糧食,那裡夠吃啊。
賣妻典子,家破人亡,不知多少慘事。就是長年累月有這麼多饑民,無憂幫才日漸壯大。”王佛陀嘆息道。
“天下居然沒有一處安寧!我東南被花石綱攪得民不聊生,想不到這開封京畿,也是如此慘象。豐亨豫大!呵呵,豐亨豫大!”
豐誠拍著殘垣斷壁,看著遠處千里沃野,萬里江山,連聲悲嘆,淚流滿面。
袁天寶左右看了看眾人,意味深長地說道:“現在的大宋,君昏臣佞,內憂外患,如這荒廟一般,風雨飄搖,怕是撐不了多久。”
王彥、陳廣雙眼瞪圓,目光如電,狠狠地看著袁天寶。
豐誠和田琮也目光不善地看著他。
袁天寶不以為然,泰然處之。
這小子話裡有話,在試探大家的態度。
劉國璋突然開口答道:“廟破了就好生修葺。”
袁天寶眼睛一亮,連忙說道:“只是這廟太舊太破,修不好啊。”
“修不好就推倒重建,再建得更大更結實。只不過廟是我的廟,地是我的地,我的地盤我做主。”
袁天寶語氣一滯,轉頭看一眼殿上立著的,只剩下下半截的菩薩像,忍不住又問道:“廟重修後,是繼續供佛祖菩薩,還是改供三清靈官?”
“無論是供三清靈官還是佛祖菩薩,只要吃我香火,受我供奉,就該保佑我。如不保佑,這神靈要他何用。我還不如養幾頭豬幾隻羊,來年好殺來吃。
神靈不佑,我自為神!”
眾人大驚失色,嚅嚅地不知該說什麼。
反倒最年少的張猛欣然道:“二郎說的是,神靈不佑,要他何用,我自為神!”
張升臉色鐵青,呵斥道:“大眼休得胡說,這等褻瀆神靈的話,可不敢亂說。”
張猛脖子一擰,不服氣地說道:“大媽媽和孃親虔誠信佛,結果被活活餓死。那時佛祖在哪?大伯和三叔一心向道,結果一場時疫就沒了。那時三清何在?
我等拜神,不就是圖他保佑嗎?既然不佑,要他何用!”
張升氣得渾身顫抖,舉起單刀,連著刀鞘往張猛背上狠抽了兩下。
抽完了又心痛,撲上去檢視傷痕。
“只是青紫,無妨,無妨。”張升長舒一口氣,黯然道,“人生在世,如草芥一般,不信命不拜神,不行啊。”
袁天寶、王彥、豐誠等人默然看完祖孫兩人的爭執,轉頭看向劉國璋。
劉國璋喝了一口熱水,朗聲說道:“神也是人變的。掌握命運的人,就是神。要想掌握自己的命運,就得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
袁天寶和王彥異口同聲地問道:“鬥,要是鬥敗了怎麼辦?
“事情還沒做,先想著成敗,能成事嗎?日子還沒完,只想著生死,有意義嗎?世間萬千結,一刀全都解。生死看淡,不服就幹,只要不服輸,就幹到底。”
“幹到底,幹到死嗎?”袁天寶問道。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