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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無跡兩手撐在身側,低著眸子不知在想什麼。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床板上有朵多好看的花兒。
「你這人當真囉嗦」
邵慕白唇角一勾——這小魔頭居然沒劈頭蓋臉罵他,證明是聽進去他的話了,心裡一時美滋滋的,呼吸都帶著蜜糖。
待段無跡的兩個膝蓋紅透了,一桶水也涼了。邵慕白將他的褲腿放下來,又找了件披風蓋在上頭。安頓好了之後,才終於問道:
「說吧,怎麼傷的?」
第63章 護膝
段無跡拿食指摳弄著衣角的布料,這是他想矇混過關時經常有的小動作。
他磨啊磨,磨啊磨,邵慕白始終等著他開口,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好半晌過後,他才投降般地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的語氣淡淡,說得簡樸。
「就是我十歲那年做了個紙鳶,被爹發現了,就罰跪了。」
邵慕白驚了,「放紙鳶也要罰?還這麼狠?!」
段無跡倒是沒覺得有什麼,理所當然道:「平教以毒揚名,能牽制人心的都是仇恨。父親最看重兩樣東西,一是武功,二就是毒。除此之外,其他所有物件都是阻礙。」頓了頓,又道,「要毀掉。」
邵慕白暗戳戳在心裡罵了一通這岳丈,「所以,段莊就因為這個讓你罰跪,至今落下病根,每逢陰雨就雙膝疼痛?」
段無跡道:「也不是。父親讓我跪著思過,說,何時知錯了,何時便能起來。跪了一晚上之後,他可能心軟了,也可能是擔心我受不住,就派人讓我起來。但我覺得我自己沒錯,就沒起。」
邵慕白嘖了一聲,數落他:「雖然你確實是沒錯,但你也不為自己著想一下嗎?碎瓦跪久了跟針扎一樣,幹嘛要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段無跡不以為然,道:「他說了,知錯方能起身。我沒覺得有錯。」
邵慕白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的確小孩子玩紙鳶沒什麼錯,但為了這麼件小事,給自己落下終身的病根,如何也不划算。亦或說在段無跡心裡,這本就不是小事。
或許,這是他的尊嚴,是他自己與自己搭建的堡壘,它可以坍塌,卻不可悲詆毀。正如前世他勸段無跡投降,這人一動不動說的那樣——「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明白,生死和氣節,到底哪個更重要。」
邵慕白不是不明白,是不忍心。
為了段無跡,他甘願拋棄所有的氣節,也不願這人受丁點兒傷害。只是這人偏偏是個犟脾氣,不懂拐彎,不懂妥協。
「你會向他求情嗎?譬如少跪些時辰?」
「小時候會,後來就不了。」
小時候——四五歲。
後來——六歲。
邵慕白被這人倔強的性子折服了,「那之後,這件事是如何解決的?」
提及這裡,段無跡平淡無奇的面上終於劃過一絲得意,「我體力不支暈倒了,哥回來之後,跟爹大吵了一架,那後來他就沒管過我放紙鳶了。」
這一路聽得邵慕白心驚肉跳,奈何這當事人卻跟旁觀者一般,雲淡風輕,不以為意。
「最後妥協的是他,我贏了。」
好吧,最後這句話才是重點。這場懲罰不是單單的罰跪,而是他在重重束縛的「唯父正確」的枷鎖裡的反抗。
思到此處,邵慕白是徹底明白他了,於是他軟下聲線,嘆道:
「無跡,我怎麼沒能早些遇見你呢?若那時我在,我便去找你父親理論。我從小讀的書也有一些,引經據典跟他盤踞一通,若他還是不通情理,我便把你帶離那地方。既然待著委屈,咱們便不待了。」
段無跡勾了勾唇,半澀半甜,「其實也不委屈,哥很護著我。而且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