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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熠低估了自己,霍閒在這漫長的沉寂中強撐著崩潰邊緣的神志,然而他這一個舉動就將其擊個粉碎,霍閒感覺堵在胸口的那股喘不上的氣呼之欲出,他想要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靜下來,然而伴隨著一陣刺痛,他毫無預兆的嗆出一口血。
裴熠好不容易放鬆的神經在一瞬間又被提了上來,他轉頭沖門口的阿京吼道:「叫季先生過來。」
阿京聞言連屋內的情況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就消失在院子裡,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便將季淄帶了過來。
霍閒並未昏厥,只是有些疲倦的閉上眼,他吐了一口血反而覺得胸口的鬱結消散,這會兒除了有點虛,到比先前要好一些,季淄翻開霍閒的衣袖,給他搭了脈,靜了片刻忽然看向裴熠。
裴熠皺著眉忙問:「如何?」
季淄不確信的再次搭上霍閒的手,隨即又掀開霍閒的袍子,愣了半晌忽然道:「季某醫術不精,不知是否看錯,阿閒身上的毒」話音未落又急忙對門口守著的阿京說:「阿京,你去請秋大夫來一趟。」
阿京聞言在門口應了一聲。裴熠扣住季淄的手,說:「還沒來得及跟先生說,實不相瞞,秋大夫已經研製出了解藥。」
可能是裴熠說的太過隨意,而虎骨印的毒又實在罕見,季淄先是一愣,似乎沒有從解藥二字中聽緩過神,還沒來得及開口,裴熠又說:「我知道先生是為了虎骨印才不遠千里從雁南到謁都來,他中毒太深,秋大夫並不確定換藥是否有用,只怕讓先生期望落空,幸好如今看來這藥是有用的,只是尚未來得及言明,就出了貴妃的事」
「唉」季淄給霍閒掖了被角,示意裴熠借一部說話,裴熠回首轉向霍閒,點點頭說:「先生請。」
第115章 重生
「侯爺,請受我一拜。」出了門季淄忽然掀袍。
按照大祁禮制,定安侯受得起平民百姓這樣的大禮,但季淄不是普通百姓,他是霍閒師父,四捨五入也算是他師父了,都說如師如父,他爹給他下跪,那還得了,裴熠趕緊抬手將人扶了起來,忙說:「先生快起,你是秋大夫故友,我將秋大夫看做家中長輩,長輩怎可向晚輩行禮。」
季淄看著裴熠,知道這和秋白無關,於是也便作罷,目光深遠的看了一眼霍閒的方向,嘆了一口氣,說:「我把阿閒當做自己的孩子,他母親是我同門,當年」
大概是覺察出在裴熠面前說起過去不太合適,話鋒一轉,便說:「當年在雁南王宮,要不是燕燕,他恐怕也和他母親一樣也難怪他會難過,燕燕從小就護著他。」
裴熠曾在少時見過他,那時他以為是他是從哪裡流浪而來的,如今回想起來,好像是有那麼一兩次那個小啞巴曾在夢魘裡叫過姐姐,只是清醒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這才讓他們認為他是個小啞巴。
裴熠沒有兄弟姐妹,但他小的時候經常在宮裡和太子一起讀書騎射,太子不似其他皇子事事爭強,他寬厚事事都讓著裴熠,因此他對太子的感情格外親厚,太子過世的那段時間他脾氣暴怒,常常因為一點小事就在府裡大鬧,但霍閒與他那樣浮於表象的悲慟不一樣,他的悲傷和痛苦都是平靜的。
這種失去是周遭的人用任何安慰的話都撫平不了的。
意識到自己又說多了,季淄給自己找臺階下,說:「年紀大了就容易絮叨,侯爺見笑了。」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聲響。接著便是秋白抱怨的聲音:「老夫一把骨頭都顛散架了,你慢點慢點。」
還沒等看到人,季淄便恍然明白過來,忙說:「定是阿京」
話音剛落阿京便匆忙進了院子,秋白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聽阿京方才的口氣,好似霍閒連口氣都不剩了,可卻見季淄和裴熠若無其事的待在外頭,頓時就覺得是被阿京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