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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嫌著我們也是說不定的呢。”心錦說:“要不哪天我跟薛先生提提,試試他的口氣?”心碧搖頭:“算了,天天在一塊兒住著,說得不好倒彆扭。他兩個若是有緣分,自己慢慢好起來,這才叫靠得住。”
心碧自打克儉被人綁架過之後,無形中添了個心病:每到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人開始惶惶不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無數次地往大門口跑了張望。望見日頭還高,自言自語道:“早呢早呢。”隔不幾分鐘,忍不住又去望上一望。直到孩子們陸續下學回來,她一個一個親自點了人頭,這才放心:一天總算平平安安過去了,合家大小沒病沒災,萬事大吉。
一天晚上思玉沒有回家。
心碧先在大門日站著等,眼看天快擦黑,心慌慌地派了家裡唯一的男孩克儉去學校裡找。克儉跑著去又跑著回來,氣喘吁吁地,報告心碧說學校裡已經沒人。心碧又派桂子去城裡的親戚朋友家挨家地找,也沒有。薛暮紫聽說這事,摸黑往大街小巷各處走一大圈,同樣不見思玉的蹤影。天黑成這樣,大大小小店鋪寺廟公園早已閉門落鎖,那麼大一個女孩子,能藏到哪裡?
思玉又跟克儉不同,十七八歲的姑娘,花朵兒一般的人才,平常走到街上都是世人矚目的物件,她若是失蹤,結局可想而知,這就不是用錢來贖人的問題了。
心碧這一急,滿頭滿臉的冷汗刷地冒了出來,只覺眼前猛地一黑,身子輕飄飄地半空裡一墜,人就沒了知覺。心錦和桂子嚇得半死,一面急呼小玉去前頭診所裡找薛先生,一面搬頭託腿地把她弄上床去。那裡薛暮紫什麼也沒來得及拿,幾步衝進房裡,左手掐住她的虎口,右手掐住她的人中,兩下一齊用勁。聽見心碧鼻子裡“哼”地一聲,知道人是醒過來了,一屋子人才松下口氣。
心碧人雖醒了,卻是拒絕睜開眼睛,一張臉死白死白,身子紋絲不動,只鼻子裡遊絲般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還能思想和感覺。薛暮紫此時再顧不上別的,側身坐在她床邊,用一隻手替她按揉胸口,順著血液行走的脈胳,一圈一圈,試圖把她鬱積在心裡的穢氣揉得化散開去。隔了薄薄的衣衫,心碧清清楚楚感覺到薛暮紫那隻手掌帶給她的細微而真摯的關切,但是她不想睜眼,她的靈魂在身外飄忽不定,肉體成為一具不能自主的木偶,在薛暮紫掌心的牽引下勉強維繫住生命的行狀。
就在此時,房門口響起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娘,我能猜出思玉去了哪兒。”
話音剛落,心碧的眼睛一下子就睜了開來。
只見煙玉背倚住門框,一隻腿跨在門裡,一隻腿跨在門外,目光挨個兒掃視屋裡幾個大人,帶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冰冷冷的寒意。
心錦一屁股跌坐下去,說:“煙玉你也忒狠心了點,知道都不早說?就看著你娘急得差點死?”
煙玉反駁她:“不是有薛先生一直忙著嗎?何況我沒說知道,我只是猜。”
心碧用勁把腦袋抬了抬,要想掙著坐起來。薛暮紫自然而然伸手欲託她一把,忽然間感覺背後煙玉的目光毛刺刺的,立刻縮回了手,起身讓到旁邊,由桂子來接手幫忙。
心碧倚住床欄,對煙玉說:“你猜給娘聽聽。”
原來下午煙五曾看見冒家的車伕老高到學校來找思玉。他把思玉叫到牆根下,先跟她說了幾句話,又交給她一張疊好的紙條。老高走後,思玉獨自站在原地把那紙條看了又看,還自顧自地笑,又抱著胳膊望天出神。煙玉裝作上廁所從旁邊路過,問思玉是誰寫的紙條,思玉竟牛頭不對馬嘴地答:“之誠的部隊今晚駐十里屯。”煙玉說到這裡,反問心碧:“十里屯離城不過十里,娘你說思玉會不會去找之誠了?”
心碧再一次閉上眼睛。她知道煙玉的猜測一點沒錯,思玉此時毫無疑問已經出城到了十里屯。打從上埝鎮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