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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付明月一言不發,只靜靜地坐在車上。
宗清雪見她這樣子也沒刻意找話說,含笑看著車外。
車子不緊不慢地走著,宗清雪忽然睜大了眼指著路邊的一個人說:“我的天!那不就是衣家那位傻少爺麼!”
付明月聽了也忍不住看了過去,只見路邊的古柳下坐著個穿藍布衣衫的人,赤腳穿鞋,露著大半截腳踝。年紀大約二十上下,八斗頭,綠豆眼,兩眼分得很開,一臉的呆相,一看就是個傻子。
付明月狠狠地扭過頭,見過蘭臺公子後再見這個傻子越發令人噁心。
宗清雪笑道:“你初來京城,不知道衣家每代都會出個傻子。這傻瓜叫衣旭,聽說他出生的時候連哭都不會,到五歲上才會說話走路,平日裡除了發呆就是把自己關在房裡,可惜了他爹衣尚書可是出了名的鬼精。”
饒是付明月剛來京城,也聽說過大夏官場“一佛二鬼三閻王”的說法。
“一佛”指的是高肅高階己,也就是高照的祖父。
他德高望重,隨和寬厚,從不把人往死路上逼,所以被稱為“高佛子”。
“二鬼”指的是衣崇柏,他頗有心機,又處事圓滑。不過大約是因為不夠厚道,世人都愛造他的謠。
比如說衣旭是他妻子和傻小叔私通生下來的。
“三閻王”則是白鴉衛的都指揮使權慕權傾世,這人年紀輕輕,但手段狠絕,凡經他手的人最輕也要脫層皮。
雖然不過是個三品官,但多少朝中大員、封疆大吏甚至累世勳貴見了他都不免膽寒。
不過這些對付明月一個閨中女子來說都太遙遠,如今的她單是從心裡深深厭惡衣東昇那個傻子罷了。
等到付明月回到家後,剛進院子就聽到她祖母吳氏依舊在嘮叨著和衣家的親事。
付明月當然不高興,一甩手回自己屋裡生悶氣去了。
這天傍晚快嘴六來到楚腰館找蘇好意,走的是後門。
兩個人站在河堤邊說話。
“八郎,你叫我打聽的事,我打聽到了。原來這付家進京是侯旨補缺來的,那個付玉在地方任職十年了,如今來京述職,想趁這個機會留在京城,”快嘴六一張嘴倒豆子一樣:“小人也打聽過了,他家並沒有什麼大靠山。不過是和吏部郎中宗弘有同榜之誼,想托賴他做成這件事。”
蘇好意聽了點點頭,快嘴六又說:“小人還打聽到,宗弘的夫人想要讓付家的那個病秧子小姐嫁給吏部尚書家的傻子,可付玉夫妻不樂意。此外就是付家那個小少爺,活脫兒一個敗家子,毛還沒長齊呢,就揹著家裡人常往勾欄院裡頭鑽。”
“六哥打探得真夠詳細,”蘇好意含笑說道:“真是多謝你了,這個你拿著,以後有事還找你幫忙。”
蘇好意說著,遞給快嘴六一塊十兩重的銀子。
快嘴六連忙搖手說道:“八郎多給了,前頭那些已經足夠了。”
“拿著吧,說不定我過兩天還有事麻煩你。”蘇好意把銀子硬塞到快嘴六的手裡。
快嘴六又是高興又是慚愧,說道:“小人以前就沒少得你的照顧,這裡頭的規矩我都懂,絕不會對外人說起。”
“對了,那個付承訓最常去哪家?”蘇好意問。
“最近這幾天好像常常去相思閣。”快嘴六說:“這小子戀著那家的小桃紅呢!”
快嘴六走後蘇好意也不打算回楚腰館去了,她需要好好盤算些事情,於是就信步沿著春愁河岸邊走邊思索。
等到把心裡的事想出個大概,發覺自己已經走出了很遠,但一想這個時候楚腰館裡人正多,回去也不得清淨,於是就又往前走了一大段路。
走到天香街的時候,忽然想起來司馬蘭臺的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