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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累。
他倆沒有說話,為了不吵醒她,此外,看著黑色的帆船,也沒有什麼好說,那些黑色的帆船,在航道上行駛,彷彿在灌滿黑水的稻田裡面行駛。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塊秧苗田,一塊鮮豔的、柔軟的綠地,恰似一塊綠綢。坡面上,人們往返的腳步,隨著白日將盡,漸漸地加緊。人們正在一個多水的地區,一個除了水還是水的邊境地區,淡水,鹹水,黑水,在恆河口,都與那綠色的、冰冷的海洋水混合到一起。
他們約好,在一家白人俱樂部會合。那兩個人已經在那裡。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有誰說。他們口乾舌燥,渴得要命。彼得·摩根問起拉合爾副領事的訊息。夏爾·羅塞特說,今早兒他又見到副領事,對副領事是這麼說的,他要去尼泊爾兩天。對於這個謊言,彼得·摩根沒有說什麼,其他人也都點了點頭。
他們重又上路。夏爾·羅塞特這回坐上喬治·克萊恩的車子。彼得·摩根坐在後排,對夏爾·羅塞特說,他看到三角洲的一派風光後,才發覺,他對印度的迷愛,實際上,比他想象的還要強烈。夏爾·羅塞特也睡了。
路上經過一陣暴風雨,最後,他們到達三角洲的棕桐林,在斜陽的照射下,棕桐林晶瑩閃耀,這裡也剛剛下過雨。透過棕櫚林看,天際還是那樣水平。
海上有風浪。他們將車停在一個大車庫裡面,離著碼頭不遠。他們上了小艇,小艇乘風破浪,向前駛去。紫色的霧障向著群島伸展。在其中的一座島嶼上面——你瞧,就是那一座,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說——那個白色的高樓大廈,面前有一個碼頭,停泊了木少的船,那就是威爾士親王大酒店c島嶼很大,在另一頭,有一個村子,地勢很低,接近海面。村子與酒店之間,有一排高大的柵欄,嚴然把二者分開。海邊,海里,到處都有防鯊網。
他們一來到旅館沙灘上,便立即跳入海里。海里沒有一個人,天色已晚,海浪很大,這種情形不可能游泳,只能洗一個微溫的海浪浴,之後,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返回別墅,他們四人返回旅館。換過衣服已是七點。大家在旅館的大廳裡面集中。她來了,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裙,微笑著款款走來。他們已經在等她。大家開始喝起來。大廳有四十米長海藍色的窗慢,又長又寬,已經拉上,遮住了窗扉。大廳那一邊有一個舞池,這一邊和那一邊,被觀葉植物和吧檯巧妙地隔開。遊客多半是英國人。這時候,無論哪張桌上,客人都開始喝起來。幾個兜售紀念品的小販,來回穿梭。玻璃櫥窗裡面,擺放著香水。幾個白色的餐廳,很大,朝向海。領餐桌上,擺有葡萄。侍者太多了,一個個帶著白手套,赤著腳,來去匆忙。天花板有兩層樓高。枝形吊燈的金黃色又假又空,然而,金黃色的光線十分柔和,在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的眼睛裡面閃爍,此刻,她正半躺在一張低矮的扶手椅上。這裡,天氣涼爽。這裡,豪華的場面非同一般,讓人明顯地感受著,不過,今晚,由於惡劣的天氣,窗扉都已關閉,新來的人不能坐觀滄海,都感到太遺憾。
一個領班來到大廳,他是英國人。他說,暴風雨晚飯以後就會停止,明天,海上就會風平浪靜。
夏爾·羅塞特在聽他們說話。他們在談加爾各答以外的人,但是不久,那些人就要來加爾各答,他很快會認識那些人的。他們一會兒說話,一會兒沉默,都漠然坐著,好像沒有了煩惱,也沒有了勁頭,由於昨天夜裡的事,他們都累了。
大廳那一邊,有人在跳舞。一些遊客來自錫蘭。
他們在談威尼斯的冬天。
他們又喝起來,又在談要來的朋友。
而後,她要去看看大海的情況。
他們離開餐廳,去看看大海的情況。海上仍有風浪,但風變小了。紫色的霧到處瀰漫,均勻地散佈著,在棕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