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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兇威已經恐怖如斯!
朱厚熜看著跪在那裡的楊廷和。
因為跪在最前面,反正能看到他表情的只有參策和朱厚熜身邊的親近內臣,所以楊廷和一點都不吝惜他真正的委屈。
雖然新黨已經是不歸路,但司馬昭和王莽這樣的史詩級黑鍋,楊廷和真的不想背。
朱厚熜感覺他快崩潰了。
“……李翔忠心可嘉。”
朱厚熜一開口,楊廷和心裡一涼:你不會是真以為我的勢力根深蒂固,這盤所謂“變法”的大棋就是你把我連根拔起而下的吧?
自裁宦權、奪勳戚眼前利益然後畫大餅、搞什麼天物人三理削弱皇帝的神聖性,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正常皇帝能幹出來的事。
朱厚熜又說道:“只是楊閣老因朕勵精圖治、富國強兵之志而欲行新法,實不至此。楊閣老公忠體國,朕實感念之。李翔恐怕有所誤解,又或者受人蠱惑激憤難制。其內情如何,還需詳查。楊閣老,若要令天下人勿因此事議論紛紛,還需查明是否有人指使才行。”
楊廷和心裡更涼了:李翔用一命造了個死局,皇帝竟真的“忍”了,還讓楊廷和去查幕後指使。
那下一步不就坐實了新黨勢大,天下有心人可以開始籌謀什麼衣帶詔、清君側、勤王這種史詩級大事了嗎?
奉天殿內外,朝臣和勳戚神情各異。
資訊的不對稱造就瞭如今局面。
“陛下!”楊廷和果斷地摘下了官帽,“臣受如此彈劾,若要天下人不因此事議論紛紛,唯有去職以證清白。不論李翔是為何以命相劾,臣都不能再遺臭萬年戀棧不去!”
老子不幹了!
說罷老淚縱橫:“臣拳拳忠心,陛下實知!披肝瀝膽三載,不意竟受此屍劾,以致有司馬昭王莽之名!臣不能竟新法之功事小,江山社稷不致生亂事大。若臣不去,恐有愚忠之輩誤以為真,行清君側之舉,則百姓何辜?李翔之死有無內情,臣都不能去查。陛下若令臣去查,臣唯有以請辭反對之!”
眾人都記了起來,皇帝曾經說過,以請辭反對的,三次就不留。
楊廷和只剩下最後一次了。
如果以請辭反對就成功了,那豈不是說明皇帝的威權其實一直在,他楊廷和哪裡算什麼權奸?
朱厚熜看著楊廷和癟起的嘴和淚汪汪的眼睛,輕輕嘆了一口氣:“此疏內容,必早已傳揚在外。楊閣老在朝在野,又有何分別?”
楊廷和跪在那裡冷靜了一些。
確實,如果真是蓄謀之事,這奏疏念不念有什麼區別?他這種尸諫之人,還有什麼顧忌的?
可皇帝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顯得我楊廷和就算不當首輔了也能控制局面嗎?
“楊閣老心憂天下蒼生,朕實知之。”朱厚熜神情沉重地說道,“朕只怕,李翔一腔熱血反倒受人蠱惑,以致誤辨忠奸。其舉柴炭一例,確實令朕心驚。天下徭役之苦,楊閣老常言採買法可解之。將來國庫支用之難處,商法稅法可解之。朕自廣東去年成效而觀之,確有奇效。楊閣老豈能為竟全功而身退?”
說罷殷切地勸他:“是非曲直,將來自有公論。楊閣老,朕還離不開你。”
楊廷和倔強地搖頭:“諸公在朝,臣即便去職,國事亦無憂。”
誰愛衝在前面就衝在前面,就算他楊廷和溜了新黨仍然不倒,將來有人清君側的壓力也不用他楊廷和來扛。
老實說,時至今日,楊廷和自己內心裡對於新法將來能不能成也沒底。
廣東的商稅能收得可以,那是因為還有市舶司的便利。其他內陸省份呢?
將來全國的官吏增加到那種程度,楊廷和也只不過硬著頭皮推行新法,他其實很擔心將來的國庫是支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