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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李翔是真這麼覺得,還是有詐?
但現在,李翔指出了一種尖銳的“事實”。
朝廷中樞的另一版故事似乎發揮出威力了,在廣東新法要正式對賦役動刀的前夕。
在這一版故事裡,大奸臣楊廷和首先是在遺詔裡留下了漏洞,讓皇帝因為繼嗣和繼統的問題陷入到對大位的焦慮之中。
因為要與大奸臣爭奪權力,從此以藩王身份繼統。看似在剛登基時把大奸賊狂踩了一頓,隨後就被日精門之火燒了個透心涼。
這等刺駕大事,楊廷和居然不讓陛下徹查?既然不願意徹查,沒過兩年怎麼又把有嫌疑的張太后親弟弟們都砍了?
總而言之,一開始皇帝勤奮上朝、批閱奏章,後來朝會改成了每月只有那麼幾回。設定了御書房和國策會議想分權,結果反而自縛手腳。召回來的幾個老臣,都被排擠出了國策會議,逼得皇帝只能直接娶閣臣的女兒為後,讓國戚當大官。
這個過程裡,又是迎景帝入廟、反覆向天下人強調“陛下原本是藩王、不是正統”的這個認知,他楊廷和想做什麼?
至於什麼實踐學和辯證法,這能是一個還沒滿十八歲的少年皇帝搞出來的東西?
毫無疑問,在李翔的筆下,皇帝從情感上、志向上、實際國事的處理上都被楊廷和這個大奸賊拿捏住了。如今,他只是處於有心殺賊、無力迴天的可憐、弱小、無助狀態。
這個時候李翔站了出來,說你別怕,像我這樣的死士很多!
現在,奉天殿內外還真的有很多人神情莫名激動,期待地看著皇帝。
那麼多不願意舊制大改的人,衷心希望李翔說的是個真實的故事。
現在,似乎只需要皇帝發句話而已。
京營可是掌握在武定侯等勳臣手中的,已經練出了不小的規模,雖然還不知道戰力如何。
但楊廷和等人手上,難道有什麼令皇帝如此投鼠忌器的籌碼嗎?
莫非是張永?以前對正德八虎餘孽表現得那麼痛恨的楊廷和,為什麼沒有堅持對張永、魏彬、谷大用等人趕盡殺絕。
魏彬把勳戚都籠絡進了皇明記的利益裡,採辦法之下,皇明記將來能賺到的錢簡直恐怖。
而谷大用還去湖廣做了鎮守太監,湖廣的藩王好像不少……
楊廷和看皇帝默不作聲,不能不站出來跪下說道:“陛下,臣冤枉……”
他也沒多辯駁,只說了這幾個字,同時心裡大罵費宏——皇帝他現在不太敢罵。
演戲演脫了吧!整這麼大一出是幹啥?這李翔是被誰忽悠傻的?
但楊廷和很擔心這是舊黨的將計就計:這李翔看似忠心不二的一出死諫,恐怕要把陛下想隱在幕後的局面撕破。
費宏是很清楚皇帝心思的,他不敢這麼搞。可是舊黨陣營裡,也不缺真正的聰明人。
眼看廣東真的要對賦役動刀,去年的歲入也不錯,他們恐怕已經有所佈局,不肯坐以待斃了。
實踐學的出現,堅定了他們的決心嗎?
他說的“臣冤枉”這幾個字,是真的說得很委屈:這樣的絕命書,你讓我們傳閱一下不就行了嗎?為什麼要讓張錦把它全念出來呢?我們已經沒法跳船了啊,你還擔心什麼?
念出來了,大家一聽:哦,原來不算是真正尸諫皇帝,而是拿他自己來為皇帝祭旗。
伱看他在這絕命奏疏裡把朱厚熜一頓誇。
但現在呢?
皇帝表態要“清除”新黨,那新法就完了,因為那代表著皇帝認可李翔的話是真的:你們知道我這個皇帝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不表態呢?楊廷和的奸賊之名那就洗不清了——有人尸諫啊!皇帝都只能“忍”下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