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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二話不說大步往外走。宿醉的後遺症讓他仍然覺得腳下有些發虛,可這會兒他完全沒工夫去理會這些,到了杜十三孃的屋子門前,他伸手叩響了房門,發覺裡頭沒有應答,索xing又加大了力道。那砰砰敲門聲沒把門敲開,卻把左右房中的人都驚醒了。昨晚上也歇在
了這兒的崔儉玄探出腦袋瞧了一眼,隨即就沒好氣地說道:“大清早的,杜十九你這是要拆房子?”
然而讓他詫異的是,往ri脾氣很不錯的杜士儀,這會兒卻yin著臉一言不發,只是在那使勁拍門,彷彿裡頭的人不開便要如此一直持續下去似的。心中覺得不對勁的他不由得走出了屋子,正要上前去問個究竟,卻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按住了。回頭發現是盧望之,他不禁更加狐疑了起來。
“他們兄妹的事情,咱們外人還是別去管的好。”盧望之說著就不由分說地把崔儉玄拽回了自己房中,隨即就關上了房門。滿心糊塗的崔儉玄張了張嘴,見裴寧正坐在那兒看書,可一本線裝書愣是給拿倒了,分明正在側耳傾聽外頭動靜,他呆了一呆,索xing就不做聲了。
也不知道敲了多少下,那扇始終紋絲不動的門,終於發出了嘎吱一聲。看到徐徐開啟的門後,露出了杜十三娘那根本遮掩不住的通紅眼睛,以及雙頰上的宛然淚痕,杜士儀怎還會不明白小丫頭剛剛為何一直都不肯開門應聲!他二話不說進了門去,按著杜十三孃的肩頭讓她坐下,隨即方才去重新關上了房門。見其始終咬著嘴唇一聲不吭,他便在其對面盤膝坐了下來。
“你如果什麼都不說,我便在這兒等到你什麼時候開口為止。”
“阿兄……”
“十三娘,不管你要做什麼決定,我只希望你和我商量商量,不要一個人哭成這樣子卻還要勉強自己!若不是竹影那樣沉著的人在我房裡摔了沐盆,難不成我還要被矇在鼓裡!”
“我……我……”
杜十三娘看著面sè嚴肅的兄長,一時喉頭哽咽,再也沒法子接續下去,突然伏在地上痛哭了起來。見她這幅光景,杜士儀頓時愣住了。他想了想便站起身來,到她面前挨著坐下,隨即右手輕撫著她的肩背,許久才低聲說道:“你要真的不願意說,我也不想逼你。只是,你不要忘了,你只有我這一個阿兄,我也只有你這一個妹妹……”
話還沒說完,他便只覺得自己按著坐榻的左手被人緊緊握住了。側頭看到杜十三娘已經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看著自己,眼睛鼻子都是紅通通的,他不禁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著帕子在那臉上輕輕擦了擦,卻沒有再說話。感覺到乾爽的帕子不一會兒就溼了大半,而杜十三娘依舊緊緊攥著他的左手不放,他便低聲說道:“崔家五娘子對你說了什麼,你方才打算留在東都?”
杜十三娘渾身一震,隨即便垂下了眼瞼。隔了許久,她才輕聲說道:“五娘子對我說,郎君在草堂求學,而我一介女子,不可能同在草堂,若仍是在峻極峰下草屋居住,一來阿兄隔三差五就要回來探望,二來就算加派人手照應,終究是在山野之間,萬一有事便來不及了。不論是為了讓阿兄能夠安心讀書,還是保證我的安全,都不如留在東都的好。”
得知果然是崔五孃的主意,杜士儀不禁挑了挑眉:“你忘了我本來是要帶你回樊川的?如果你要留下,為什麼是留在東都,而不是回樊川?”
杜十三娘一時把嘴唇咬得更緊了。直到那股刺痛的血腥味讓她回過神,她方才抬起頭說道:“樊川故地,公卿林立,可如今咱們故宅盡毀,九叔仕途蹉跎,阿兄亦是揹著江郎才盡的名聲,我不想阿兄為了我回那種傷心地!而且,我小小年紀又是女子,回去之後不是一個人孤苦伶仃,就是頂多有長輩可憐我接我去住,一樣不是寄人籬下?更不要說跟著五娘子,學到些將來能夠幫助阿兄的本領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