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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舒母親的死是極其複雜,裡面摻雜了太多的勢力,前朝、後宮、軍隊、外政都有份,但劊子手卻是她母親一直善待的下人們。
所以李望舒遷怒他們,想打便打,想殺就殺,隨她心情。我看不下去時,便會勸她饒了那些無辜的可憐人。
她很乖,總是叉著腰噘起嘴回我:“那本宮就勉為其難地給光光一個面子吧!”
但對那些刺客的九族,我實在沒有半分同情,還被李望舒拉著去觀刑。
李望舒絕對有什麼怪癖,居然要看這種血腥的場面,最後邊吐邊看,邊看邊吐,噁心的我也沒忍住,跟著她一起哇哇地吐。
那個月拜她所賜,我倆是一口肉都沒吃上,天天干吃粟米飯,嘴巴都踏馬的淡出鳥了!
再後來,她成年了,我們一起搬到了公主府上住。這隻籠中鳥,總算可以去魏宮以外的天地看看了。
她曾問我,外邦有多大,我回她:中土之外皆是外邦。
當我向她描繪起我們塞外的廣闊天地時,她的眼睛明亮的宛若抖落人間的星光,美的叫我不捨得眨眼。
自由靈動的山雀兒,生來就不應該被約束在這小小的一方天地中啊。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怨恨自己無能為力,不能帶著她親眼去看看湛藍天空下的碧波草場、春夏時節漫無天際的格桑花海。
再去親耳聽聽燕然山下萬馬奔騰時地動般的呼嘯聲,以及落日灼燒天邊時,那亙古悠長的胡笳音律。
和她在公主府的那段日子,快活的像一個易逝的美夢,那是我窮極一生都想久留的光陰。
我陪著她日日習武讀書。
武冠三軍的溫安兄待我極好,他既像師父又像兄長,將一身武藝傾囊相授。
而國士無雙的太傅們,則諄諄善誘地用漢人的典籍文萃灌溉我。
他們說漢人講究有教無類,把我這個胡人當他們最得意的門生,毫無保留地將漢人凝集千年的智慧全部傳授於我。
在他們的教導下,我幾乎是脫胎換骨般的成長。
我似乎理解了漢人為什麼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說法,公主府的老師們就是給我第二次生命的父親。
漢人博大精深的文化像水一樣融入了我的血脈中,讓我受益終身。我感激漢人們對我再造之恩,發誓自己將永遠效忠李望舒,永遠他們效忠這些可敬的漢人們。
漢族是一個了不起的民族,他們關心弱者,不向暴虐的強者屈服,他們堅守正道,哪怕是身死,也要為天下人立命。
難怪胡人永遠戰勝不了漢人,因為一個民族的強大從來不只是武力的強大。
我們草原民族沒有文字,在文明的擴張與掠奪上,漢人才是可怕的侵略者。
以前我不明白,為什麼去中原建功立業的胡人大汗們,無一例外,都穿起漢人衣服,用起漢人規制,說漢語,書漢字。
現在我明白了,那些大可汗們不是被下了降頭,他們其實是在向真正的強者屈服。
胡人像火,漢人像水,我們燃起的火苗,最終都會被漢族的汪洋大海所熄滅,只能在他們的史書中留下一朵朵小小的浪花。
而我這朵僥倖在史書裡留下隻言片語的小浪花,在公主府的幾年裡,與李望舒幾乎是形影不離。
我看著她一點點長大成人,看著她從頑劣嬌俏的少女,變成明豔動人但依舊頑劣的大美人。
愛上這隻吵鬧的小山雀,似乎是水到渠成般,不需要任何誘餌,我便落入了她的陷阱,被囚禁折磨了整整一生。
朦朧又青澀的感情從我認識她那天起就在心底生長,然後葳蕤繁茂,與我的生命緊緊相融。
我喜歡她,那她喜歡我嗎?
當她笑盈盈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