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位頗為體面的婆子喜眉笑眼地讚道:“表小姐真真是個美人坯子,性子又這般嫻靜,難怪她們回去後都念念不忘呢,說是滿京城也找不出幾個這般模樣的。
“先前咱們聽了還不怎麼信呢。
“只當那幾個少見多怪呢,如今親眼瞧見了再沒有不服氣的了。
“侯夫人本就惦記著表小姐,常跟奴婢們說當年還抱過表小姐呢,一晃這些年過去了,也不知長成什麼模樣了。
“又聽回去的人那般一說,真真恨不得立時三刻就接了去,只是府上七事八事的總不得閒。
”如今才得了空,這不就使了奴婢來,說怎麼也要接了侄女去京裡住些日子,再不接了去,只怕翻過年表小姐及笄出嫁了,就更難見著了。”
若論起饒舌來。
這婆子不輸於家裡的範婆子,一口氣下來竟雜七雜八地說了這一堆。
若論起說話藝術來,卻又甩那範婆子一條街去。
話散而不亂,層層遞進。
既為林幼卿造了勢,又水到渠成地道出了她此番所為何來。
林幼卿一壁暗自讚歎這婆子有著一副好口才,一壁感慨世事難料。
被兩人目光灼灼的打量弄得著實有些不自在,林幼卿面色微赧,且那婆子的話千頭萬緒,一時也不知從何應起。
她遂避重就輕地道:“不知媽媽該當如何稱呼?”
“這位是阮媽媽,與府裡的佟媽媽都是侯夫人跟前得力的管事媽媽,好比候夫人的左膀右臂,極有體面,管著侯府上下裁製四季衣裳與調教丫頭的事體。她當家的管著侯府幾處莊子的出息,一向最得侯爺夫人看重。”藍衣婆子笑著接過話著力介紹了一番容長臉的婆子,末了又指了指自己,“奴婢當家的姓董,表小姐叫聲董婆子就是了。”
關於自己,只言簡意賅地一句話帶過就罷。
林幼卿不由暗自稱奇。
到底是京中侯府出來的人,是個捧人的高手,出言吐語頗有章法。
阮媽媽擺擺手,貌似不在意地笑道:“什麼體面不體面的, 不都是主子們給的恩典。
“主子們一向事親至孝,又極重規矩,念著老婆子先前在太夫人跟前服侍過,這才給了幾分體面罷了,哪裡就值得誇口了?沒得教人笑話老婆子不尊重。 ”
實則,臉上那抹如何也掩飾不去的得色,已然出賣了她。
聽聞她有著這般非同尋常的來歷,林幼卿也暗暗心驚。
不由不打起精神應對起兩人來。
這時桂香端著個紅漆雕花的茶盤進來,林幼卿含了笑,對著兩人溫言道:“兩位媽媽一路奔波著實辛苦了,好容易到了這裡完了差事,也沒顧得上好生歇息,又來瞧我。
“我也沒什麼好招待的,權請媽媽們且坐下喝盞茶水解解渴。”
後罩房這廂言笑晏晏。
而前頭的正房那廂,卻是另一番光景。
兩個婆子去後院時並未遮掩行跡,自有那眼尖又伶俐的耳報神如飛地把這信報去了正院。
以往姨夫人遣來的婆子,可從未專程去見過大小姐。
且其間一個婆子,彷彿懷裡還揣著個什麼東西,鼓鼓囊囊的。
一向不得自家太太重視,深居簡出,連家裡來了女客也不怎麼露面的大小姐,是幾時得了那位遠在京城侯府的姨夫人的眼?
也怨不得,她們把這當做一樁了不得的大事體來對待了。
正房屋內。
一位身著藏青色衣裳的婦人半倚在軟榻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胸膛卻又急劇地起起伏伏。榻前立著一個圓臉婆子手中握著一把芭蕉扇,小心翼翼地替榻上的主子輕輕地扇著涼。
“你沒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