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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站起來,清醒著很識趣的沒找椅子坐,站在那分外恭敬。
“可不就是個破落戶,也不知從哪得了我家老爺貼身之物,就巴巴的趕著上門來攀高接貴,也不看看這是哪兒,夫人問你,要是有一句虛話,一準叫人拔了你舌頭”。一看自家小姐那樣子,嫲嫲就知道只能指望自己了,趕緊硬了口氣嚇著薛凌。
“嫲嫲不用這樣說,我生下來就不知父親是誰,過了這麼些年歲,知不知道又有何妨呢,不過是梅娘她病的糊塗了,我來齊府,只是想求老爺留我幾日,了了梅姨心願,她沒幾日了。夫人是頂好的貴人,求求您開開恩,許我睡幾日柴房也行,挑水劈柴,我什麼活兒都會的”。薛凌伸出手示意給齊夫人看,把梅娘給的臺本子背的一字不差。她常年拿劍,手上自然老繭橫生,還真是像極了幹粗活的人。
在梅娘嘴裡,齊夫人是個極厲害的絕色,撒潑這條路不好走,還是討巧穩妥些。但今日瞧著,也不過爾爾,倒是旁邊的嫲嫲嘴皮子十分厲害。薛凌這般想著,又乖乖的補上一句:“便是錢糧開銷,我也願意自己出的,梅娘她,實在是苦的很,求夫人當我是個阿貓阿狗。多不過半月罷了。”
“你這..你這..你這就是…..”嫲嫲氣的指著薛凌說不出話,剛剛還覺得這姑娘是個傻子,這一瞧,哪裡是個傻子,分明是個人精。原以為說自己生娘艱難也就罷了,倒拿個將死之人做文章,萬一傳出去,倒說得齊府辱沒外室之女不算,連個將死之人也不肯垂簾三分,這以後小姐的臉往哪擱。
可惜嫲嫲是個明人,齊夫人卻不是,她看薛凌說的委屈,心頭一下子諸多不忍,昨晚老爺又說姑娘家生母已去,看那雙手,也知道這些年過的實在苦。而今養母又快不行了,找上門來,怕也是著實沒什麼出路了。
這府裡家大業大,養幾日閒人也沒什麼,就算老爺真要留下來,一個女兒家,又能爭些什麼。
齊夫人,是陽光雨露下的三月春花,沒經歷過嚴冬的人,心能險惡到哪裡去呢?
“既如此,你且住著吧。其他事兒等老爺下朝回來再說”。她看著嫲嫲擠眉弄眼,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問點啥,片刻前,是說好了先給這外室女一個下馬威,再找理由趕出去罷了,可一開始說的那些對話一句也沒出現啊。
嫲嫲實在拿自己的小姐沒辦法,趕緊扶著走了,對著薛凌惡狠狠的唸叨了一句:“好好呆房裡別出來,老爺下朝自然能識破你。”
這就結束了?薛凌有點不可置信,按自己得到的資訊,齊府不該這麼簡單才對,可齊夫人已經出了門,齊世言還沒下朝回來。自己站著實在沒意思。
心思一閒,又開始犯困,趕緊找了個侍女帶著自己回房。這會炭火倒是把房內燻得極暖了,她倒床上就再沒挪過位置。
再醒的時候,窗稜的影子都調轉了個方向,屋裡不知啥時候多出幾碟點心乾果來,一壺茶水尚有餘溫。這齊府的待客之道倒是很好嘛,估計是看她睡得熟,都沒叫她。
昨晚起就沒吃什麼東西,睡足就餓得很,捻了一塊軟糕要吃,直覺窗外有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幾乎是本能,薛凌抓起盤子裡瓜子,分辨了一下方位,腕上帶力,瓜子就破窗而出。
“哎呀”。窗外卻是她沒料到的一聲姑娘家嬌呼,聽嗓音最多不過十五六。
趕緊抓了平意塞袖裡開門走出去,窗子下果真是兩個粉裝玉琢的小姑娘,其中一個正幫另一個揉額頭。
見薛凌走出來,臉上分明是驚慌之色,卻叉了腰指著薛凌,故作霸道的問:“你怎麼敢在齊府打人。”
薛凌盯了半晌仍未說話。平城自然無姑娘,蘇家都是婢女,翠羽樓的更不必提。她以為,她十二三歲看的那些話本子都是假的。
原來,遇上方知有。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