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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十目呆滯相對,一時無言。
殷胥正覺得這是要完啊,那三個侍衛如同什麼也沒看見一般轉過頭去,拋他們的棋子,呼喝著玩起來。
王祿似乎也習以為常,殷胥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說王祿或是龍眾的人脈廣泛,還是該說禁庭防備鬆懈?他好歹也是個皇子,侍衛連過問也不問,要是哪天王祿敲昏什麼后妃王侯,背著從這兒走,他們是不是都裝沒看見。
這件事‐‐殷胥暗自記在心裡,不敢小覷。
這一關過的如此輕鬆,出宮也不是什麼難事,大興宮西側本就屬於人煙稀少戒備鬆懈之地,城牆下拴著兩匹黑馬,安靜的甩尾等待著。
殷胥還以為王祿這個代步工具會一直揹他到終點,沒想到他還挺會偷懶。
他也不多問,轉身上馬,問道:&ldo;城內行宵禁,有人巡邏,想來路途不會太遠吧。&rdo;
王祿點頭:&ldo;就在城西南部的嘉會坊內,宵禁巡邏多在中部,咱們能繞開的。&rdo;
一路往嘉會坊去,殷胥真是這幫龍眾可是真&iddot;大爺,見一面奔波過半個長安城,他轉換各種交通工具,那幫人還神神秘秘巍然不動的。
過坊自然還要王祿背,等到立在嘉會坊內那座一片黑暗的高門府邸裡時,殷胥環顧四周才看向不遠處半邊臉隱在黑暗中的矍鑠老者,開口道:&ldo;乞伏師傅。&rdo;
乞伏行了個禮,眉目在月光下清晰起來:&ldo;殿下受累了,龍眾三十多年再聚,實在不易,如今只得在這種地方見面。&rdo;
他身姿消瘦挺拔,哪裡像是白天那個教到無奈的老宿將,風吹動鬍鬚,愈發像個高人。
&ldo;只是中宗去世前,殿下還未出生,這密言恐怕很難由這種方式傳給殿下,不由得臣多問一遍。&rdo;他緩聲說出那密言:&ldo;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雲影共徘徊……&rdo;
殷胥緩聲道:&ldo;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rdo;
&ldo;殿下從何而知?&rdo;
殷胥默然。本來是他在弘文館修書時,曾經找到藏在封塵十幾年的舊書架中的一本薄冊,夾在前北魏的雜史中,十分不起眼,裝訂方式奇怪,全篇以類似俗體字的字型寫成,他只認得一半,依稀看出大半的文字,卻讀不通。
讀不通,但並不影響他看懂上頭的落款來自於高祖,而扉頁寫的兩句詩,便是剛剛二人密言的內容。當時的筆跡看來,顯然也來自於高祖之手,讀起來與鄴人作詩的思維決然不同,他反覆詠來,心中感慨萬千。
這兩句詩可謂石破天驚。
大鄴詩才輩出,絕句橫行,最喜雄渾風景、崢嶸往事,亦或是情濃心悲,寥落灑脫,寫詩詞句大多是對情緒與美學的直接表達。
而這首詩是理趣、思辨,是義理與邏輯。
讀過的人不由得讚嘆,鄴人怕是難寫出這樣的詩句來。
殷胥反覆讀過,心中不禁問,這當真是高祖所寫下的詩句?
後來登基幾年,他才再找到中宗留給殷邛的接應人名字,並找到王祿本人時,殷邛都已經成了皇陵幾位祖先的老鄰居了。
重生他再度見到王祿,本是想先試探一下龍眾如今是否已經被掌控,或是再多打探一下訊息,卻沒想到王祿說出了這首詩的前半段。
殷胥腦袋瞬間清明,當時反覆讀這兩句詩的感受鋪天蓋地湧來,他幾乎毫不猶豫就接下了後半句,便看到了王祿掙扎的面容與服從跪下的身影。
果然,高祖立下的龍眾,用這來做密言,也並不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