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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的陳倉城沒有完工,司馬懿你駐守長安期間是不是翫忽職守了?
曹真在得知這個訊息的第一時間就冒出了以上念頭,可惜司馬懿在信中又給他算了筆賬,從之前建城時候物資和民夫被優先保障涼州收復作戰再到自涼州退軍後充實缺少的兵額和鞏固長安自身防禦、籌集糧草的事情被一件一件列出來,末了還說明這些賬目劉曄應該也看到過。
於是曹真只能贊同這確實不是司馬懿或者劉曄的問題,單純是因為這兩年西線作戰全都吃癟,到處都是窟窿,這才導致陳倉新城居然沒能按時完工。
不過他一旁的陳群並不清楚這些彎彎道道,所以微微搖頭:“陛下,不可魯莽行事。如今蜀軍虛實未知,冒然大軍前去,萬一途中遇伏,後果不堪設想。可先命附近郡縣增派兵員物資前往陳倉暫作支援,待確定蜀軍真實意圖後,再讓驃騎將軍率領大軍進發。洛陽守軍可做準備,若是仲達不能勝,則再做後援。”
陳群的意見老成持重,唯一的缺點就是跟廢話一樣——他這個說法翻譯過來就是“我們先在這裡等訊息,等司馬懿真打不過蜀軍再說”,不過這也不能怪他。
畢竟這兩年魏國實際上連番大戰,幾乎沒有什麼完全和平的日子,不是在西線跟蜀軍打,就是在東線跟吳軍打,甚至還有同時打的時候,好不容易東西線都不打了,又有民眾暴亂,等平息暴亂後大將軍又想收復涼州,朝中大臣們眼饞西域商路,也跟著煽風點火。
結果涼州沒收復成功,各種輜重糧草倒是消耗了不少,還損失不少兵員——雖然大家齊心協力讓陛下相信魏軍取得了一場小勝,不過這不代表之前收復涼州的各種窟窿就不用填了。
就像去年下半年至今司馬懿忙著鞏固長安防禦填補兵員一樣,陳群一直忙著填補大魏的各種窟窿,比如中堅營那些撤回來的軍士不少人的鎧甲和兵刃都有磨損,尚方和作部的工匠們把錘子都掄出火星子了才勉強給他們做好足夠的軍械。
而且糧草也往東西兩線運了不少,東線修合肥新城,西線修陳倉新城,魏國雖然家當多,但是攤子也大,作為當家人之一,陳群自然清楚目前國庫裡面的錢糧只是勉力維持,若是再調集大軍,那就要再從民間徵稅了。
而再徵稅,就可能民變,然後調集大軍去鎮壓民變就又是一筆開銷,為了平息這筆開銷就要再繼續加稅,然後惡性迴圈,沒準洛陽這邊沒開出援軍,倒是先要在當地剿匪了。
所以他是無論如何都要讓大將軍暫緩出兵的,除非朝廷中的諸位大臣背後的世家慷慨解囊,給朝廷助餉,再要麼就是陛下把修宮殿的事情停了,不過根據陳群的經驗,這兩者哪一種都沒可能,所以說到最後還是要暫緩出兵。
曹叡聽完二人的話後陷入沉思。
內殿中一片寂靜,只有眾人輕微的呼吸聲。片刻之後,曹叡才緩緩開口:
“兩位愛卿所言皆有道理。只是有一事朕實在不明,依諸位愛卿之言,去歲我軍在涼州小勝,為減少錢糧損耗才不得不退兵,還燒燬了蜀軍的糧草,為何如今蜀軍還有餘力來犯呢?”
這個問題讓曹真、陳群心裡都咯噔一下,而旁邊一直閉目養神的鐘繇好像突然醒過來一樣,就這麼看看兩邊,這才緩口說道:
“陛下仁慈,想來是不曾聽聞過這其中的彎彎道道,我大魏出征,軍士都要吃乾飯,民夫也有粥吃,故而耗費頗多,那蜀國不顧百姓生死,昔日漢中就搞出過‘男當戰,女當運’的做法,益州又經年不曾遭遇戰火,他們將益州百姓的糧食壓榨完了運到涼州,再在涼州掠奪些羌人的牛羊,自然恢復快一些。這就是朝廷和賊軍的區別。”
鐘太傅的解答頓時解除了曹叡的疑惑,而另外幾名臣子也安下心來,轉而開始重新等待陛下的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