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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昏黃的燈光在狹小的房間裡搖曳,像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
光影斑駁陸離,在牆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彷彿一群張牙舞爪的鬼魅,讓人不寒而慄。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混雜著塵土的氣息,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林逸的喉嚨,令他窒息。
林逸站在那裡,手裡還殘留著灰布長衫男子最後的體溫,那冰冷的觸感,像一條毒蛇,沿著他的手臂,迅速蔓延到全身。
他的心跳得厲害,彷彿要從胸腔裡蹦出來,每一次跳動都像擂鼓一般,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他低頭看著那張已經失去生命的面孔,那緊閉的雙眼似乎還殘留著未盡的使命,像兩口幽深的古井,倒映著他此刻的迷茫和掙扎。
“幾萬人的性命……”
這幾個字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砸得他一陣陣發懵。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那令人作嘔的味道讓他一陣反胃,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自己現在沒有時間悲傷,更沒有時間猶豫,他必須儘快行動,完成灰布長衫男子未竟的遺願。
……
軍統上海站的辦公室裡,煙霧繚繞,嗆得人直咳嗽,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蒸籠之中。
杜新笠站在窗前,背對著眾人,一動不動。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他猛地轉身,將手中的檔案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像一聲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開。
“這麼重要的行動,竟然被日本人破壞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趙仁峰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吭聲,像一隻鵪鶉,瑟瑟發抖。
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像一顆顆晶瑩的露珠,在燈光下閃爍著不安的光芒。
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溼,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黏糊糊地貼在身上,難受至極。
林逸站在人群中,眼神閃爍。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可以改變他命運的機會。
他上前一步,沉聲說道:“站長,這次行動雖然失敗了,但是我們獲取了共黨接頭地點。”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杜新笠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向林逸,像兩道閃電,劃破黑暗的夜空,“下一步想怎麼辦?”
“我願意帶隊進行抓捕。”林逸的聲音不大,
杜新笠盯著林逸看了許久,那銳利的目光像要把他看穿一樣,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像一團迷霧,讓人捉摸不透。
“你……很好。”他緩緩地說道,語氣中聽不出是讚賞還是諷刺。
“這次行動雖然失敗了,但你還是勇氣可嘉。”
“從今天起,你就是特別行動隊的隊長,協助趙副站長工作。本次抓捕行動由你負責。”
林逸心中一喜,像一朵煙花在心中綻放,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像一潭古井,波瀾不驚。
“是,站長!”
……
夜幕低垂,華燈初綻,像一顆顆璀璨的星星,點綴著上海的夜空。
上海街頭,依舊是一派歌舞昇平,熱鬧非凡景象,像一幅流動的畫卷,展現著這個城市的繁華和喧囂。
林逸獨自穿行於熙攘人群,心中卻如墜冰窖,寒意陣陣。
他依循灰布長衫男子臨終所託暗語及約定時間地點,抵達名為“春風得意”茶樓——那處接頭地點。
茶樓內,人聲鼎沸,喧囂非常,像一個巨大的蜂巢,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