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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眾的哭號,官員的焦急,如火如荼的民變兵變,遍地的詬詈和反抗暴政的革命,一點也沒有打動皇帝的心。
萬曆帝始終與愛妃宅在偌大的皇宮裡嬉戲作樂,毫不理睬外面的事情。明末清初的侯玄汸在《月蟬筆露》中說:&ldo;群臣皆背公營私,日甚一日,外患愈逼,黨局愈多……民愈貧矣,吏愈貪矣,風俗益以壞矣。將士不知殺敵,但知虐民;百官不知職守,但知苛刻。&rdo;可見當時政局之混亂。
就連出使帝國的朝鮮使者也深有同感:&ldo;予觀近日大小唐官、唐將所為,全無遠慮,惟以貪邊輕勛為能事。日夜憂虞,雖陳藥石之言,如以水投石,少無動聽之事。&rdo;
內憂外患當頭,士大夫們早把禮義廉恥拋之腦後,毫無憂患意識,對金錢的貪慾反而日益熾烈,政以賄成,生殺予奪,不出於公道,發號施令均要銀子打點。
鄰國大臣都以為&ldo;天朝之事亦可憂&rdo;,而後繼的首輔們不是明哲保身,就是勾心鬥角,罔上行私。人品端正的又有心無力。
從哪裡再召喚出一個磊落奇偉之士,大破常格,掃除廓清天下之患?無怪乎鍾惺感嘆&ldo;今世頗知惜江陵&rdo;,而無情的現實卻是,世間已無張居正。
直道在人心不容泯
&ldo;直道在人心不容泯&rdo;,這是一代名賢沈鯉為《張太嶽集》作序所感。當張居正被誣之際,皇帝一聲令下,褫奪其官階、諡號,群臣莫不膽戰心驚,自上而下掀起一陣腥風惡雨。
怨者紛起,投機者蠢動,親近者也為了自身名譽急忙洗脫與之關係。人亡政息,對張居正群起而攻、落井下石的局勢一度非常嚴峻。
然而就在抄家籍沒的當年,也有許多深具正義感的官員挺身而出,為已故首輔求情,追述張居正功不可沒,雖然不少被視為同黨遭受貶抑,但為其鳴冤叫屈者仍不絕於縷。
當朝大思想家李贄振聾發聵地盛讚張居正乃千古&ldo;宰相之傑&rdo;;撫文追思,愴然淚下者有之;刊刻遺集,自行出版者有之;樹碑立傳,歌頌其&ldo;社稷之勛&rdo;者有之。
一般論者都認為張居正冤案之官方昭雪,始於天啟年間。那麼,萬曆年間是否有大臣公開為居正上疏鳴冤?
明史有論,&ldo;終萬曆世,無敢白居正者&rdo;,故而後世多數歷史學家、包括傳記大師朱東潤先生,對此也都深信不疑。
事實果真如此?明末清初史家周聖凱《楚寶》之張居正本傳,&ldo;萬曆末年,臺諫連章奏居正冤,言有十大功於國&rdo;的記載赫然入目。鑑於周聖凱生活年代更接近於傳主,令人不能不質疑《明史》之論。
其實,明神宗還在位之際,就有戶科給事中官應震公開上呈《為救時舊相論定多年,仰祈昭雪沉冤,以慰忠魂以開相業》。該奏疏收錄在明末博物學家董其昌編輯的《神廟留中奏疏》吏部卷一。
奏疏開篇開宗明義:&ldo;陛下親政以來,一直廣求有肯任之心、能任之才、敢任之力,如大學士張居正這樣的大臣。居正去世將近四十年,從來人品,日久論定,豈有四十年無法評論?&rdo;
接著逐條介紹居正在閣十六年對國家的貢獻、招人怨恨的原因、他的過失及因此導致的悲劇。
官應震聲稱,他早年也痛恨居正奪情、專權,但經過二十多年的宦海生涯,他認為居正功在國家、過在身家,祈求明廷為他昭雪,以此激勵後來人。
由於張門冤案的始作俑者萬曆皇帝尚在,此疏如石沉大海,依舊以&ldo;留中&rdo;的方式冷處理。老萬曆一命嗚呼後,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為張氏申冤的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