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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他孔門四德,文行忠信,沒有一樣是具備的,而且投身閹黨門下,殘害忠良,廉恥蕩然,已非孔聖門下,故而不讓他參祭。”
“他肯接受嗎?”
吳次尾叫道:“他敢不接受?我們給他的批評完全是事實,沒一字虛假。”
陳定生一笑道:“他雖然不甘心接受,但是投訴無門,誰也不肯出來為他說話,他也只有認了,後來幾年他倒是安安分分的,不再自討沒趣了,今年,他以為能藉著你這件事故,對我們復社的同仁反擊一下,所以理直氣壯的來了。”
朝宗臉上一紅道:“我可實在是被矇在鼓裡,全不知情。”
“我們知道了,楊龍友一五一十地都說了,他是一大早上石巢園還錢去了,問知阮大針上文廟,他又匆匆趕到文廟,卻還比大鬍子早了一步,因為阮大針還去邀了幾個老先生,先燒了一把火,再拖了他們一起來作為聲援的,幸好有此一耽擱,我們能夠先聽了楊龍友的說明,否則真要叫他給問住了呢!”
妥娘卻道:“問住了什麼,就算是侯相公用了他的銀子,這也沒什麼,他的錢是刮自民脂民膏,不花白不花,他存心孝順,不花才便宜了他。”
陳定生搖搖手道:“妥娘,道理不是這樣解釋的,復社以知廉恥,重氣節為標榜。”
鄭妥娘激烈地道:“那又怎麼樣,你們所謂的廉恥、氣節,標榜的是飢不食首陽蕨,渴不飲盜泉水。”
吳次尾莊然道:“不錯,伯夷叔齊,不食周粟,這才是人臣之節,也是我輩讀書人的榜樣。”
鄭妥娘忽而一笑道:“好,那麼南宋的文天祥不算是一個忠臣了,漢朝的蘇武也是個貪生怕死的匹夫了。”
吳次尾連忙道:“文天祥被囚北庭,數載而不屈,著正氣歌,乃天地間完人,蘇武牧羊北海十九年,不忘大漢,清操萬冰雪,他們都是青史上的忠臣先哲。”
鄭妥娘道:“但是他們卻不死於被俘之時,做了多年的俘虜,吃的可是敵人的糧食,也沒說不吃的。”
吳次尾窘迫地道:“這……又不是這樣解釋的,他們的情形不一樣,他們活著尚可以有用之身,來報國,故不輕易就死,而伯夷叔齊,則見天下歸周,復殷無望,惟盡人臣之死節。”
鄭妥娘道:“他們若是心中只有殷周,便不該率土之濱,莫非周土的觀念,不食周粟還可以說的通,把首陽山的蕨草也視作周物,則是他內心中已經承認了周是正統了,像這種漢夷不分,也能作為榜樣?”
不僅吳次尾被駁倒了,在座每一個人都被駁倒了,朝宗拍手道:“精彩!精彩,孔夫子於地下,恐怕也會為你這番言詞所折。”
鄭妥娘道:“我要抬的是個理字,我也不是說重氣節,明廉恥不對,但是行事的手段則要多加變通,我是個歌妓,是個市身賣笑的娼女,以婦人的貞操而言,我早就該死了,以你們的標準而言,我也是廉恥喪盡,可是你們為什麼還是要上這兒來?”
吳次尾瞪著眼道:“妥娘,我們可沒有說你該死,而且一直對你十分敬佩,稱你是個奇女子。”
“我倒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出奇之處。”
吳次尾道:“你雖是個女流,卻比很多衣冠中人更有國家的觀念,更明白是非生死的大道理。”
“我卻是個婊子,婊子也可敬嗎?”
吳次尾沒話說了,朝宗道:“妥娘,你這是在抬死槓了,娼妓絕不是一種可敬的行業,也不是一個女人該有的歸宿,這一點想必你也承認的,你若是認為這一行很光榮,那你就無可救藥了。”
鄭妥娘低頭沒作聲,朝宗繼續道:“娼妓雖不可取,但是沒有一個女人是甘心如此的,每個人總有一些無可奈何的原因,所以這是可以原諒的。”
鄭妥娘是存心抬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