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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聲就不作聲,倚清只要自己覺得適意,她扭腰擺臀地出了客廳,謹慎地關上玻璃門,往通往二樓臥室的樓梯走去,走了幾步,好奇心不肯作罷,此時已是十點多,傭人們要麼睡覺,要麼在廚房裡聊天等主人傳喚,她躡手躡腳回到門角落裡站好,聽得厚圃冷笑一聲道:「我看你去北平這半年,的確學了點本事,學會了威脅你父親!說什麼前提條件,難道,我出錢供你去留學還對不起你不成?」
「我哪裡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出國需要有人陪伴,我不想在異國他鄉孤苦伶仃…「 彥柏說著,中途停住了,像是有什麼東西壓住他嗓子眼,再開口的時候語氣聽上去很重。
」我…是孤苦怕了,爸爸。「
就像黑不見底的夜裡湖中掉了塊石頭,「咚」地一聲後周遭一片寂靜。
倚清不由屏氣斂神,彥柏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使她懷疑這客廳裡與厚圃相對而坐的是一個她從沒打過交道的人。
「嗯…」 厚圃潤潤嗓子:「這…, 我知道,你心理上有陰影…」
「那不是陰影,爸爸。「 彥柏聲音往高了去:「 那是過膩了!再也不想過那樣的日子了!確切地說,再也不想過那種冷冰冰孤立無援的日子了!」
孤立無援?這四個字讓倚清頗為詫異,他陳大少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會孤立無援?倒不知道厚圃怎樣對答,倚清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厚圃說出半個字眼,她這時忽然想起,有一次枕邊夜話,厚圃隱約提起,他有一些愧疚,這輩子無法開脫,要帶到棺材裡去了。他當時把手臂當枕用,一雙眼睛盯著天花板,人好像掏空了一樣。
這會大概也是這副神情,發福的身子往後仰,腦袋枕在沙發背上,他做出這樣一幅空洞寂然的模樣,令人無法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
「爸爸,算了,我不想舊事重提,現在不是很好嗎?」彥柏果然這樣說道:「您事業亨通,身旁有嬌兒美妾。我作為您唯一的兒子,不算不爭氣。是,早些年我是不長進,這兩年開始正經讀書,已考上了國內一流學府。當然,以您的要求,這是不夠的。您喝過洋墨水,要讓我依著您的步伐走,出去鍍金,回國開創更大的事業。我沒問題,我必竭盡全力,我只有一個要求,讓我娶我喜歡的女子,讓她陪同我一塊出去。「
「我倒不知道…,你對她的喜歡,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厚圃的威嚴氣勢,在這句延遲了半晌的話中,打走了一半的折扣。
這就讓了步?陳厚圃這樣說一不二的權威!這真是破天荒第一次。顯然彥柏也明白他取得了這次交鋒的勝利,他甚至輕聲笑了一笑,道:「爸爸,您放心,我不是那種為情迷了心竅的人。您是學金融的,任何事都算度停當,絕不把錢投在虧本的買賣上。我也是,愛情歸愛情,我心裡有本實際的帳,我的估算是,她是我難得一遇的良人。您有沒有時間,要不要聽給您講一講?」
沒有回應便是同意,陳彥柏侃侃而談:「出身,她是世家;財產,不說那幾弄堂的房產,就是古玩字畫,即使糟踐了一些,還有不少稀世珍品;人,您已經看到了,論長相有長相,論學識也不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懂洋文。帶她出國,語言上不用擔心,經濟上有保障,出席一些場合,絕對引人矚目,問起來,兩江總制婁貫慶的後人, 把這樣的女子娶進門,是給我們陳家增光。」
精彩!一通算盤打得算盤珠子都掉下來了,倚清嘆為觀止,這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兒子比老子還精明。然而就像戲唱了高潮嘎然而止,彥柏突然停住了,門角落裡有條縫,倚清把眼睛湊近去,只見彥柏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壁爐的方向走去,壁爐的一旁,那落地鐘的正前方,堆放著婁虹影帶來的禮品。
「爸爸,剛才這些,用您金融界的行話說,是投資收益。那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