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渾濁的眼睛忽地亮了,吃力地撐起身子,盯著寶齡:“你是怎麼解開流年光的毒的?”
“我想知道所有的事。”寶齡目光淡淡地注視阮氏,閉了閉眼,“我要知道,爹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
阮氏看著她,忽地笑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的顴骨深深地凹下去,纖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一片幽暗的陰影。
“我有解讀的藥方。”寶齡的聲音平靜地不起一絲波瀾。
“藥方……在哪裡?”她的話卻在阮氏心中濺起浪花,她的眸子驀地睜大,縱然極力地控制,但她的聲音還是帶著一絲顫抖,那是一種咬緊牙關,分明恨入骨髓,卻不得不妥協地無奈,“求你……求你,救救寶嫿、救救她……”
“告訴我。”寶齡只是直直地盯著阮氏。
忽地,匡唐一聲,門邊的盆景被撞翻,賈媽媽幾乎是顛顛撞撞地跑進來,平素面無表情的臉上滿是焦灼與心疼:“太太,二小姐、二小姐又吐血了!”
阮氏騰地坐起來,縱然再冷漠,她畢竟是一個母親,此刻,她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靈魂的木偶,目光哀哀地望定寶齡。
寶齡用力地閉了一下眼睛,又緊緊地抿了抿唇,彷彿在做最後的掙扎,然後,從懷裡取出一張紙箋:“這是藥方,至於藥引……上頭也有寫。”
她一醒來便發現這張藥方便安靜地放在她枕邊,問過拾巧才知道一大清早陸離曾來看過她。
阮氏一把奪過紙箋,片刻驀地抬起頭,神情間盡是難以置信:“藥引是……我憑什麼信你?”
那藥方的藥引,是中毒者至親之人的鮮血。阮氏自然知道,在這個世間,寶嫿的至親之人是誰,可悲的是,縱然作為一個母親,她那麼渴望自己的女兒好起來,但,與此同時,她卻不得不懷疑,寶齡這麼做的目的。
——寶齡為何要這樣做?這會不會是一場報復?這會不會根本不是真的藥方?
這個十幾年來一直活在算計與被算計中的女子,即使到了此刻,還是會生出那樣的心來。
“信不信隨你。”寶齡已猜到了阮氏的想法,她在心底冷笑一聲,又感到說不出的哀涼,說完這句話,再也不堪阮氏一眼,朝外走去。
她能做的已經做了、在旁人看來不該做的,也做了。真正能救寶嫿的,說穿了,只有阮氏一個人而已。
阮氏的身子已經不起失血過多,甚至再也經不得一點折騰。在阮氏心裡,女兒與自己的生命,孰輕孰重,寶齡已不想知道。
她走到長廊上,聽得身後的女子幽幽的聲音傳來:“為什麼……”
她只是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為什麼?寶齡在心底重複了一遍,卻找不到答案。或許是因為,那個躺在床上的女子,還那麼年輕,年輕到她不忍看著她消失,又或許是,寶嫿畢竟也是顧老爺的女兒,她們身體裡流淌著相同的血,有著無法迴避的血緣牽絆。
隔著窗紗,她看著阮素臣將寶嫿扶起來,為她擦臉,寶嫿微微睜開眼,睫毛在眼窩投下密密的陰影,像是折翅的傷蝶:“四表哥……”
“若是累了,便不要說話,好好睡一覺。”阮素臣背對著窗,看不清神情。
“怎麼能睡呢?”寶嫿的唇角彷彿微微地彎了彎,“若是睡了,怕是再也醒不來了。”
“別胡說。”阮素臣低聲道。
寶嫿凝視眼前那張鬢角若裁、眉目如畫的臉,深深地、一眨不眨地,彷彿要將他的容顏刻到心底。
“四表哥,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是幾時麼?”
“記得,那年你才五歲。”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開口說話是什麼時候麼?”
“記得,那日你躲在櫃子裡哭,我將你拉出來,給你一顆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