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燒不盡的野草之志。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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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婦入門, 次日清晨須得行“婦見禮”。
所謂婦見禮,便是郎君家中姑舅對坐, 請新婦執棗、慄、段、脩相見的風俗。
唐人沿襲周禮,到了這日,世家大族總會遣婢子閹奴們以翠屏畫帷裝點堂門,二錦步障設於門外,以期彰顯門第;而尋常百姓不在意這些虛名,便會著新嫁娘子頭三日都入灶廚內, 為家中小姑子做一道菜品。1
六禮古習,繁冗複雜。李白家中人口簡單,又刻意照拂許葭,索性免了這些禮節。是以一大早, 李白出門當值,許葭便去了七娘屋中, 哄著耍賴的小女郎去弘文館。
七娘來來回回在床榻上滾動:“我不想上學,李瑾博士太可怕了……”
許葭憋著笑, 提溜著她坐起來,問:“這長安城還能有人欺負了你?”
“阿姊你都不知道!我在弘文館唸書兩年,一開始他只叫我學好小經《春秋公羊傳》,大經《春秋左氏傳》, 去年公羊傳考核過了,竟然又新添小經《尚書》,中經《儀禮》……他簡直不是人呀!”
七娘的表情太過生動,許葭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事實上, 許葭心中很為七娘歡喜。
普通來說,小經科目除過《易經》要學兩年,其餘都得一年半, 中經則為期兩年,大經就更久了,需要三年才能學通。
七娘能提前透過考核後,又被講經博士加了新科目,想來,一定是學有所成才會破例。
許葭深知七娘“一誇就尾巴翹上天”的本性,瞞著沒說。只摸摸她的腦袋,語氣溫柔又堅定:“弘文館不遠,今日我送你去。”
七娘垂頭喪氣地嘆了一聲。
唉,師孃可比師父難糊弄多了!
收拾妥帖,七娘便匆匆忙忙出坊門往弘文館去,勉強趕在李謹博士前頭進了學堂。
弘文館統共收學生三十人,大部分都是貴胄家不愛念書的紈絝小郎君,其間夾了幾位皇子皇孫,那更是沒人敢開罪,像七娘這樣的小娘子,算得上是“六學二館”的獨一份。
為此,崔館主特意在大殿中隔上屏風,叫她與幾位皇子皇孫一道讀書。到今年開春,武惠妃之子——壽王也被丟了進來。
七娘最擅長的就是一心二用,前頭李瑾博士在講《尚書》夏書第一篇“禹貢”,她趴在桌上寫寫畫畫,興致高的不得了。
李謹起身,一面往七娘身邊挪動,一面繼續講:“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刊旅,九川滌源,九澤既陂,四海會同……李樂央,你且說說這一篇都講了什麼?”
李謹走到了七娘跟前,抬手抽走她筆下塗塗抹抹的大作,給了她一記眼神警告。
七娘嚇得一愣,連忙站起身找補:“回夫子的話,講的是一個叫做禹的人確定了土地疆界後,從壺口開始治理水患,疏通黃河下游九條支流,再治理山川脈絡,讓百姓們都能安居在平原九州上,源源不斷產出豐饒的糧食、疏果、美玉、銀鐵、貝錦、犀皮等等……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在家躺平睡大覺啦!”
屏風那半邊鬨堂大笑。
李謹前面聽著還像模像樣,到了最後一句也聽不下去了,紫檀尺敲了敲桌案邊:“毫無長進,一派胡言!”
七娘早已習慣李博士對她的點評,縮著脖子往後退一步:“那夫子您每次都不講,還要我講……”
嘟囔的聲音很小,但足夠李謹聽到了。
李博士在學問一道向來刻板嚴謹,七娘因此捱了不少手板。今日自然不例外,打磨光滑的木尺接觸到掌心,很快就留下紅痕。
李謹將七娘畫畫用的冊子塞進自己袖中,返身回到臺前:“所謂‘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山川河澤理順之後,闔該丈量土地,徵收賦稅,任用有德行賢能之人,使國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