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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卻沒想他走得這樣急,我有些驚訝,轉瞬釋然,他早走一天,我就早一天自由了。我輕輕地“哦”了一聲。
他叫服務員又拿來了一個杯子,給我倒了一杯酒,“來!咱爺倆碰一杯”。
送走餘雲朗,我拿出手機。已撥電話第一個名字是顏晴。我在心裡默默唸她的名字,顏,晴。她的姓名就像一道光,只是想一想,心裡也覺得有淡淡的甜蜜。
電話響了很多聲之後依然無人接聽,我正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電話接通了,是熟悉的聲音,“喂”。
“顏晴。我剛剛把我爸爸送走。你呢,現在怎麼樣?”
她聲音明快,充滿了新奇的快樂,“我呀,這兩天在報名啊,明天就要正式上課了吧”。
“我下午去找你好嗎?”
“不好。”她一口拒絕了,補充說,“紀寬還在學校呢。”
“顏晴,顏晴……”電話那邊傳來醇厚的男聲。
“紀寬來了,我先掛了。”顏晴結束通話了電話。
紀寬,我認識他,他也許也認識我。
中考放榜,我以六分之差和省重點擦肩而過,餘雲朗蹲在沙發上抽掉了兩包煙,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買!底價三萬,差一分三千!
我當即拒絕了,“考不上,我也不上!”適逢某歸國華僑在市裡面號稱投資五千萬建立了一所私立學校,在各大媒體上鋪天蓋地地做廣告,吹得天花亂墜,低於重點分數線二十分以內,會有不同程度的學費優惠,最關鍵的是號稱全封閉軍事化管理,所有的學生必須住校,我義無反顧的決定成為該校第一屆學生。後來,很多同學都後悔來這裡。我過去的老師,同學都為我而惋惜,而我從未有片刻後悔,因為——我遇見了顏晴。
你永遠不知道,生活是多麼奇妙的一件事情。在絕望的時候收穫希望。
二零零一年,高二。我受夠了這所學校,在這封閉的如同監獄一樣的學校裡,同學們除了炫富就沒有別的事可做,我覺得壓抑和沉悶,未和餘雲朗做任何商量,決定休學,去找校長辦理休學手續的時不但被拒絕,反而還被他嘮嘮叨叨苦口婆媽地說教了半天。回到寢室後,我將所有的個人用品一股腦兒地收拾進大大的行李箱中。
學校一週只休週日下午半天假,平時出門,需要政教老師批准的假條,學校各處圍牆旁有保安巡邏,嚴防學生翻牆溜出去玩。
我輕車熟路地拉著箱子走到了食堂靠近圍牆的一側,這裡是最容易翻身出去的地方。時值月休,學校裡面幾乎沒什麼人。可是,圍牆下面正站著一個女生,手攀著牆壁正準備翻牆,她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這個地方我前前後後翻了幾十回,還是頭次碰見女生。
她聽見了身後的響動,慌忙回過頭,見到不是保安,而是拎著行李箱準備一樣翻牆而出的我,會心一笑。我看著她,她是這樣的特別,眼睛黑而明亮,眼角有魅惑的弧度,她的笑容又是那樣的安靜,如夏天燥熱的內心被清風浸潤,喧囂一一歸於沉寂。
“我幫你。”我說。
我翻上牆頭,她將行李箱遞給我,我扔到牆的另一邊,箱子撞擊在地上彈開了鎖釦,我裝了滿滿一箱子的書和CD散了一地,風將樹葉吹得嘩啦啦作響。我伸出手臂,目光直視著她,她大方地將手放入我的掌心,等待著我將她拉上去。
我把時光郵寄給你(上)(6)
內心在這一刻忽然變得纖細而敏感,細微的聲音被無限放大,時間的流逝在驟然放緩,她仰起的面龐,潔淨美好,笑容輕輕地綻放,宛如一朵潔白的蓮花盛開,驚豔了歲月溫柔了時光。
不遠處的河流不動聲色地流淌,沿河的公路上傳來隱約的車輛呼嘯聲。這天地如此安靜,也及不上我內心的悸動。
我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