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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彼時獻與曹操。”
劉琰說完趴伏在地不再言語。
劉珪嘴角微皺,緊緊握住手裡茶杯彷彿要攥出水來,過去半響才幽幽開口:“為兄捨不得你呀。”
劉琰似乎抓住什麼,微微抬頭餘光盯著劉珪:“小妹無甚本事,公卿傍身內朝宿宦,士族一體草蛇灰線,曹操動不得,任誰輕易動不得。”
任誰兩個字聽的劉珪眼光微微閃爍,劉琰膝行更進一步:“關中弘農,潁川河內,洶洶天下究竟誰主沉浮,兄長當知未必明面那般。”
“你與司馬公很熟嗎?”劉珪放下寶劍,問了一個看似不相干的問題。
“他該稱兄長一聲大舅。”劉琰撒謊臉不紅心不跳。
劉珪虛空擺手表示不屑:“莫欺我,老匹夫只想收你入門,他對你的信仰更有慾望。”
劉琰抬起頭望向遠方,心裡一陣糾結酸楚:“哪還有什麼信仰,汙水溝裡泡久了臭入骨髓。”
“餓了吧,先吃飯。”劉珪總算露出和善:“你長大了。”
卑微態度和親情紐帶可以誘導普通人,巧舌如簧和利益誘惑能打動掌權者,而對於冷酷無情,只相信鐵與血的軍閥,只靠以上兩種方法都無法干擾他的真實意圖。
晚飯時全家人都在,劉琰藉著嫂子給嬰兒餵奶的機會,裝作無意間的樣子說出,要把幽南二郡一半的賦稅作為禮物送給劉珪的長子,不止今年,今後每年都如此。
不知道是因為嬰兒的關係,還是劉琰提議的原因,劉珪心情變得大好席間破例喝起酒來。劉琰趁機說想在幽州招募些烏桓鮮卑。
劉珪大手一揮答應下來,拍著胸脯保證一定不干擾,等到第二天酒醒發現劉琰已經離去,說是要看望老師應劭,只留下已經蓋好幽州刺史印信的契約。
現在應劭是幽州經學祭酒,主持整個幽州官學,本來這個職位屬於邴原,但邴原更喜歡悶頭作學問,所以推薦應劭來主持。
老人家到了幽州之後越來越喜歡胡床了,甚至連馬紮也愛不釋手,馬紮在這個時代叫做“交椅”,東西不大又輕便,摺疊起來夾在腋下就走,到哪裡都能隨時方便休息。
知道劉琰來拜望,應劭特意沒去官學坐班,儘管師生兩人分別多年,甫一見面還是老樣子,一個高坐胡床面無表情,一個跪在下方的恭順垂頭。
“學生叫老師失望了。”劉琰講述了分別以來種種經歷,聲音很輕沒有一點兒隱瞞。
“無妨,能思考就好。”應劭板著臉看不出喜怒哀樂。
“恩師,人為什麼要思考?”
“思辨以明故。”
“如何思辨?”
“形而上學。”
“我曾經知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不知道了,我很茫然,我不知道這一切有什麼意義。”
劉琰痛苦失聲,得到之後才明白失去,本想找回失去,卻放不下得到,經年糾結始終沒能得到答案,還越來越迷惘。
夏木參天微風掃葉,驕陽似火蠶鳴斷續,活在現實必須接受殘酷,曾經過去就是曾經,留戀過去眼前便成為過去。
答案需要自己尋找,需要時間去經歷,可能就在瞬間,可能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可能找到了卻不知道,可能以為找到了實際卻沒找到,最有可能窮盡一生永遠找不到。
思考能得到答案,持之以恆的思考,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在於能夠思考,獨立的、超我的、不受外界干擾的思考。
事物一刻不停的在發展變化,某一階段的結果因外部干擾而更改,但發展變化的動態程序不會改變。
人受限於能力,無法從超然的角度宏觀看待這種變化,你以為處於宏觀角度,其實是眼界不夠,相對於真正的宏觀,仍舊處於微觀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