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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楚城中心有一處緊挨皇城的巷子叫蔚然巷,王氣蔚然的蔚然,顧名思義,裡面住的全是皇親國戚,所以這巷子裡的各個門戶都十分氣派。
但最深處卻有一座官邸門口寥落破敗,若不是頂上還懸著先帝御筆親賜的牌匾上依稀能辨出“常安公主府”五個字,都要讓人以為這是個鬼宅。
常安公主長年在外征戰,有時碰上戰事連綿,兩三年也回不來一趟,京中的公主府便也成了擺設般的存在。然而平日裡常閉大門連個下人都沒有的公主府,今夜竟然點起了幾盞燈。
春寒料峭,已值下半夜,夜裡的寒風吹來令人瑟瑟發抖。
而在這院中屋簷下卻坐著一個紫裙華服的婦人,身後的侍女遞上來一個精緻手爐,婦人從披風中伸出的一雙白淨豐腴的手上竟然帶著華貴的護甲,那婦人接過手爐,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院中心地上的一團黑影。
桓添玉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入目不是營地的軍帳內卻是一座已經凋敗的院子,她又使勁眨了幾下眼睛,竭盡全力續上短片的意識。
桓添玉想起來了,她現在在上京,方才飲下了毒酒被送出宮,她在出宮的馬車上不知道是毒酒的藥性使然還是連夜奔波太累睡著了,總歸是昏迷失去了一會兒的意識,此刻醒來便在這了。
她剛睜眼,在這園中唯一看得清的便是屋簷下掛的幾個殘破的舊燈籠,還得凝神才能依稀瞧得出灰塵下燈籠本來的大紅色。
桓添玉想起來了,這是她去年難得能回京過年,為自己的公主府佈置時親自掛上去的,桓添玉搖搖頭,不對,是前年,去年過年明明戰事吃緊她根本無暇過節。原來她現在在她的公主府,她當年賓客滿座如今卻蕭瑟破敗的公主府。
“你終於醒了,哀家已經等你多時了。”
院子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桓添玉這才注意到原來院子中除了她還有人,這人的聲音有些熟悉,桓添玉皺緊眉頭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她這幾年在外打戰,戰場上鮮少有女人出現,可這個人的聲音卻很熟悉,好像刻在她骨子裡一般……
“怎麼?不記得哀家了麼?”
婦人又補了一句話,話裡的輕蔑嘲諷與剛剛殿上的新帝如出一轍。
如出一轍……
桓添玉想起來了,屋簷下坐著的婦人是當今聖上的母親,先帝的皇后,如今已經榮升為皇太后了。這就是整個後宮中她最恨的人,以前的宣德皇后,現在的宣德太后——韓芙芝
“你們母子,還真是,陰魂不散……”
桓添玉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的確是陰魂不散。她小時候在宮中的日子過得不好,吃食送來時常常過點,份例缺斤少兩,兄弟姊妹常常欺辱她,甚至是宮中有頭臉的奴才都能在她這個不得勢的主子面前作威作福。
所以她暗暗發誓要出人頭地,要保護她柔弱的母嬪和久病纏身的哥哥,最起碼改變處處看人眼色的日子。
年少的桓添玉另闢蹊徑習得兵法自請去軍營,在泥潭裡摸爬滾打一步一個腳印極為艱難地上來,也終於在父皇面前爭得了一點席面,可當她有能力去保護想要保護的人時,那兩人卻不在了。
她是在帶著戰功回京時才被告知的,病入膏肓的哥哥在她剛走不久就歿了,而生她養她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母嬪因為哥哥的離去太過悲痛而感染了風寒。
而僅僅是一個風寒,皇后卻偏說是流感,將母親強行挪去宮中遙遠的偏殿,偏殿年久失修夜裡更是四處灌風,冷的時候連炭也不齊全,母親只是一個小小的風寒,卻在這樣的環境裡熬成了肺癆,藥石無醫,在她凱旋的前月便在一個夜裡嚥氣了。
桓添玉從猩紅的回憶中醒過神來,韓芙芝看見她怨毒的眼神毫不在意,“你就不好奇,哀家今日來找你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