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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支煙抽到底,他也沒有等到一匹猛獸。把凍硬的濾嘴藏進褲兜,陸汀回到門前,臉對準安保屏,點了點標有訪客圖示的紅色按鈕。
鈴聲未落,鄧莫遲就開了門。
「確實挺冷的。」陸汀打了個噴嚏。
「你抽菸了。」鄧莫遲用門板把陸汀兜進屋裡,插上電磁門鎖。
「剛才,你在門口等我敲門?」陸汀看到玻璃門框上的一點血痕,同樣的高度,鄧莫遲鼻尖上也有一點沒擦淨的。
那人把鼻子抵上門框發呆等待的模樣浮現眼前。
鄧莫遲卻伸出手:「我要一支。」
陸汀給他遞煙,給他點火,看他大貓似的眯了眯眼,咬破菸捲裡藏的果味珠子。直到合上打火機蓋,陸汀的佯裝鎮定才停止。他跟著鄧莫遲走向那圈寫字檯,堆積如山的稿紙突然被拂下桌沿,嘩啦啦掉了一地,鄧莫遲清出一塊桌面,坐上左半邊。
他看過來,均勻地吐出煙霧,好像有話要說。
陸汀在褲腿上抹了把手心的汗,心領神會地在右半邊的空位坐定。
「我流鼻血量都不大,也很容易止住,」鄧莫遲慢慢地說,「所以你不用太擔心。」
陸汀心說這是什麼邏輯,他瞪著那人閃爍的菸頭:「我現在很想直接把你這支煙搶走。」
煙杆被藏到身體另一側,鄧莫遲頗為無辜地側目看他:「鼻血和煙沒有關係。」
「那什麼有關係?」陸汀吸了口氣,用力按住自己的眉骨,「昨天陸秉異審你,到底都用了什麼?」
「洗腦、電擊、幾個刺激神經的基線測試,」鄧莫遲坦然說道,「期間我和你父親有半小時的獨處時間,我試著給他催眠,成功了,就複製了他的虹膜、dna、指紋、聲紋。」
「不過十三分鐘左右的時候他就清醒了,」鄧莫遲又道,「是我見過最難催眠的人之一,意志力非常強大。」
陸汀聽懂了,他也終於能夠理解鄧莫遲隻身犯險的目的——把總統的那些相關資訊複製到手,以後進行機密破譯等工作的時候必然會少上許多麻煩,鄧莫遲才不是那種做無用功的冤大頭。以陸汀現在的立場,他也理應為這個突破感到慶幸、興奮,可他還是一臉難過的表情。
「你還記得審訊的時候,除了我爸之外其他人長什麼樣嗎?」他問道。
「記得。」
「以後也別忘了,」陸汀入神地盯著地面稿紙上一行難懂的矩陣方程,其實他只是需要一個定點去看,「我抓到他們,給他們每個都來一遍,不信折騰不出鼻血。」
「……」
「我認真的,」陸汀半轉過身子,又開始盯鄧莫遲的睫毛,「說了我就早晚會做到。」
「洗腦沒有奏效,我也沒有腦損傷。」
「但這個過程你得承認它就是非常痛苦。我見過被那樣審的人,最後都是精神崩潰,七竅流血,各種功能紊亂,你不能因為堅持下來了就說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軀。」
「它反而讓我想起一些過去的事。」
陸汀愣了愣,忽然噤了聲。
鄧莫遲低下頭,碾滅剩下的半支香菸,「那些我忘掉的,現在都記得差不多了,有一點提示就會想起一大串。」
「那是好事啊。」陸汀下意識打斷,他竟害怕讓鄧莫遲繼續說下去。
鄧莫遲固然沒有就此停下:「只有一個人,還有和他相關的事,全都是空白,」他手肘撐在膝蓋上,左手握著右邊的夾板,「我確定這個人存在,其他想了很久,全都想不起來。」
「是這樣啊。」陸汀低聲道。
又一次,兩人陷入了共同的沉默,一個低頭一個抬頭,各自僵著視線不去相交,就這樣持續了好一會兒。至少陸汀覺得這便是度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