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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找到國子監旬考卷子偽造的字跡,瞞不過旁人,留著無用,反於張良娣有害,還請燒了。”
“你意欲何為?”
“查案。”盧杞道:“其實令姐已據實說了,但下官還未將此事告知京尹,張良娣不必驚慮,只需與下官實言即可。”
張汀聽出他有投效之意,又怕他是在詐自己,道:“你還年輕,受奸臣蠱惑而與東宮作對,沒有好下場。”
“下官深知此理。”盧杞道:“我祖父乃開元名相,我父為官清正忠貞,我雖不才,亦不甘受奸臣驅使,敗壞門風,唯願忠於社稷,盡職國事。”
“好!”
不論真假,張汀聽到這話,當即表態道:“盧家三代忠臣,真是佳話。我當告知殿下,盧杞是社稷棟樑,宰相之才。”
“知遇之恩,沒齒難忘。”盧杞顯出感激之色,這才說起正事,道:“張良娣命人激范陽勁卒殺人,可知殺裴冕者正是薛白?他與王忠嗣交好,借隴右老卒斬東宮手下回紇人,再利用東宮陷害安祿山,一箭雙鵰。張良娣這是被薛白害了,反而還在幫他。”
聽了前半句話,張汀猶想否認。
待後半句話入耳,她沉默了下來,目光閃動,不敢作答,擔心盧杞是來試探她的。
盧杞笑了笑,又道:“張良娣不信我,反而更相信薛白不成?然而,可知薛白今日已落入京兆獄?”
“是嗎?”
“待出迎祥觀,此事一問便知。”盧杞道:“到時三木之下,薛白招出真相,殿下如何自處?不如早作準備。依我所見,栽贓安祿山並不高明,這般鬥下去,消耗的是聖人對雙方的耐心,只會使薛白漁翁得利。”
“不然呢?”
“與其難分難解,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盧杞道:“只要張良娣願意,東宮的麻煩我可以解決,包括裴冕、回紇人之事。”
“如何解決?”
“與右相、安祿山僵持,不會有結果,不如讓真兇把所有事端扛了。”盧杞恭敬地反問道:“張良娣以為呢?”
張汀沉思著,有些遲疑地緩緩道:“薛白是薛繡之子、李瑛餘黨,鄭虔是他與楊洄放的,與裴冕無關;裴冕被他陷害,之後被他滅口;那些回紇人亦是他殺的;他利用與賈昌的交情嫁禍雜胡;還是他,慫勇王鉷、楊釗造勢。”
“正是如此。”
“如何做?他如今是貴妃義弟。”
盧杞篤定道:“他提出合作對付安祿山時,可曾提出了什麼條件?”
談到這裡都還很順利,此時,張汀卻是笑了笑,掩飾了自己眼神的變化。
盧杞又道:“不願說亦無妨,如今薛白落獄,猶以為張良娣在與他合作,我們可利用這一點詐出他的罪證。”
張汀笑道:“若依你所言,是王忠嗣留了幾個老卒給他,如此做,豈不是害了王忠嗣?”
“王忠嗣為太子義兄,卻派老卒給薛白,該敲打。更重要的是,他身兼四鎮節度使,馬上要攻下石堡城立大功,正處風口浪尖,偏留下這樣的把柄,與其被旁人揭穿,不如讓我來把此案辦妥。”
“這話,我會轉告給殿下。”
“是,還請殿下與良娣考慮,下官告退。”
盧杞恭敬說著,退出道觀,上了張家的馬車離開。
今日做這個選擇,他也是出於無奈。
京兆府法曹這個肥缺他想要,那就不得不為李林甫做事,但得罪東宮卻對他以後的前程沒有好處。要討好這兩方,那就只能踩死另一方了。
“主犯薛白,本府如此判決,你可有異議?!”
京兆府大堂,蕭炅如此大喝了一句。
他已審完了這個案子,案情明瞭。依唐律,薛白毆打官員,徒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