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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奴要動手了。”裴寬強自鎮定,述說著今日之事,道:“曹鑑的桉子,我絕不能循私。但哥奴把裴敦復帶到右相府又是何意?借他之手除我。”
“裴敦復手中,可有阿爺的罪證?”
“不算罪證。”裴寬搖了搖頭,“我在范陽時麾下有一名愛將,名為史思明,他曾任互市牙郎,凡大掠奚人、契丹降部,婦孺皆經他手出賣,諸將分利,裴敦復亦有一成。”
“此事軍中常有。反而是裴敦覆在河南做得更過份,聽說他被海寇擊敗,反而殺良冒功,羊稱大勝,我早勸阿爺與他劃清。”
裴寬道:“但他手上有能讓聖人猜忌我的物件。”
“什麼?”
“我有抱怨哥奴的書信予他。”
“阿爺是抱怨哥奴,還是聖人?”
裴寬皺眉,一時也說不好當時是抱怨了誰。
見此情形,裴諝駭得臉色煞白。
父子二人驚疑良久,裴諝問道:“阿爺,這幾日,薛白可有來找你?”
“沒有。那日聽你所言,我亦覺得榷鹽之事難辦,想必他們是想要提條件,可一直沒等到他來。”
裴諝皺眉思索,喃喃道:“不對,哥奴為何這麼快就找裴敦復?”
“何意?”
“阿爺是接受賄賂還是秉公執法,他原本該待結果出來才是,為何這般沉不住氣?”
“為何?”
“會不會是……慶敘別業人多嘴雜,哥奴知道薛白與阿爺接觸了,他急了?”
“何以見得?”
裴諝踱了幾步,喃喃道:“京兆府六曹,以法曹吉溫最是權焰炙熱,但我前陣子聽說吉溫是因薛白而被貶,當時只以為薛白是虢國夫人一面首而已,如今看來,哥奴很忌憚他啊……應該說,哥奴非常忌憚楊銛插手稅賦,奪了他的相位。”
裴寬道:“哥奴當然怕,他若丟了相位,且看有多少仇家迫不及待撲上去。”
“阿爺,事到如今,與楊銛共推榷鹽法。”裴諝終於下了決心,擲地有聲道:“既要做,阿爺便代了哥奴的相位,整頓吏治,變亂政為良政,成一代名相功業。”
“可?”
“可!”
裴寬穩住心神,終於有了豁出生死的態度。
如此,他再仔細一想,到時自己帶頭交出隱匿的鹽稅、逃戶的租庸調,鼓勵讓河東世族做出利益讓步,聖人則用自己代李林甫為相,這是最好的結果。
重要的不是鹽稅上那一點錢財,而是能使社稷時局穩定下來。
這本就是他這個范陽節度使入朝的最大意義,聖人敲打他,逼他妥協,用他拉攏河東。
“薛白背後有高人啊……”
時近傍晚。
薛白從馬背上取下一大包藥材,揹著走進玉真觀。
李騰空從丹爐房出來,站在臺階上看著他,沒忍住笑了出來。
“嗯?”
“笑你堂堂薛郎君,這般哼哧哼哧搬藥。”
“因你們玉真觀不讓我的兩個護衛進來。”
“我是說……旁人也能這般使喚你嗎?”
“我本就不是大人物,不難使喚。”
“這樣。”李騰空想了想,“去給我倒杯水來。”
她說完,見薛白真去拿爐上的水壺,忙道:“哎,與你玩笑的,不用真倒。”
“分藥嗎?”
“我把今日顏家妹妹要喝的分好了,剩下的你明日再來拿。”
李騰空努力說得很自然,一副老成的醫者模樣,抓了少許藥材稱量。
薛白站在一旁,如閒聊道:“這陣子,我與當朝右相結了仇,接下來怕要到魚死網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