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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道:“玉真觀來報,薛白過去見十七娘。”
李林甫此時才在百忙之中想起薛白,吩咐道:“召達奚盈盈來見,再到巡街使處調訊息,查薛白近來在做什麼。”
“喏。”
“對了,十四娘呢,找到沒有?”
“沒有。”
“讓十郎去找杜家把人奪回來,但莫鬧大了……”
過了一會,關於薛白行蹤的情報送到了。
這不難查,右相府早交代長安各處武候留意到,需要時調取即可,就是頗浪費紙。
不多時,達奚盈盈也到了,拜倒在堂上對答。
“薛白很少來豐味樓,只聽說他近來讀書用功。對了,寒食節,薛、杜兩家出城祭掃,奴家向一些僕役打聽,他們去了慶敘別院;清明節,薛白修繕了薛家祖墳,去了上柱國楊府,之後住進了虢國夫人府……”
她說的與李林甫收到的訊息相符。
“繼續查,莫讓他們發現你是右相府的人。”
“奴家一定盡力。”
“可有韓愈的情報?”
“奴家沒用,毫無線索。”
“退下。”
李林甫坐在那,用他粗硬的鬍子颳著手背,喃喃道:“慶敘別院,裴寬,楊銛,榷鹽法……果然早有佈局……”
他眼珠轉動,忽然還想起一事,從擱子裡拿出一封小卷軸開啟。
卷軸上,楊慎矜的名字被用丹筆、墨筆各劃了一條,李適之的名字只用墨筆劃了一條,下面寫的正是“裴寬”。
“連這都猜到了?提前佈局?”
李林甫沉思至此,眼中忽然精光大綻,喝道:“召王鉷、羅希奭到偃月堂,快!”
這句話一出,堂中所有人登時紛紛打了一個寒顫,都知道,右相又要再除一個政敵了。
御史臺。
官廨中,裴寬正在凝神看著一份卷宗,目露警惕。
這是王鉷今日親自送來的。
藉著這個機會,裴寬還試探了一下王鉷對覆試名單的態度,發現若要辦成薛白的要求讓三人都及第,幾乎是與王鉷宣戰,只怕代價不小。
他聽兒子分析了榷鹽法的利弊,態度再次猶疑起來,遂使人暗中問了東宮一句,“聽聞哥奴欲除我?”
得到的回答是“無慮,勿受挑唆”。
於是裴寬心裡又有僥倖,考慮是否薛白是詐他的。
他從來不是殺伐決斷的性子,否則也不會一紙詔書就被召入朝中當個虛職。
此時,更讓他為難的卻是手裡這份卷宗。
卷宗內容很簡單,一個名叫曹鑑的郎將醉闖民宅、姦淫婦人,且殺了人家一家四口,證據確鑿。
而就在裴寬桌桉的另一邊擺著一個匣子,匣子裡裝滿了五百兩黃金,乃是裴寬的族人裴敦復趁他不注意放在這的。
裴敦復官任河南尹,曹鑑便是其部下。
裴寬思慮著,在卷宗上寫下判文,最後落了一個“斬”字,招過人,將宗捲上報。
他親自捧著那匣黃金往裴敦復的住所去。
裴敦復卻不在宅中,其妻子倒是認識裴寬這位族兄,據實相告丈夫出門時的詳情。
“是一個羅御史突然登門,邀郎君到相府去了。”
裴寬早有不好的預感,聽得這話心裡一驚,手中那沉重的木匣掉落在地。
“彭。”
木匣碎裂,耀眼的金錠砸得滿地都是。
就像預示著裴家這顯赫高門的命運。
……
裴諝腳步匆匆回到家中。
他是被從京兆府忽然喚回的,一進堂便見裴寬面無血色地坐在那。
“阿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