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的表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神……”
“子美兄,成敗乃人生常態,來年再考便是。”
“可我不明白。”
兩人還在說話,國子監裡忽然傳來了呼喊。
“覆試!”
“覆試!”
“覆試!”
起初,還只是一聲兩聲的叫喊,但那聲音迅速開始匯聚,漸漸形成了山呼雷動。
當薛白與杜甫站起身來,已覺得置身於海浪之中。
他們走出號舍,見生徒們都在喊叫著往外趕去。
街道上,原本想要離開的舉子們開始重新匯聚。
有人站到了國子監的院牆上放聲疾呼。
“聖人未臨殿試、哥奴把持科場、王鉷嚴防死守!奸臣為阻斷視聽,今科春闈,天下布衣竟無一人及第!我等甘為立仗馬乎?!諸君,隨我請聖人覆試!”
“覆試!覆試!”
薛白伸手去拉杜甫,卻被杜甫反手拉住,隨著人群往皇城湧去。
“……”
前方忽然又是一陣騷動。
“哥奴恐草野之士對策斥言其奸惡,把持科場!更使金吾靜街,欲打殺我等!我等當往永樂坊請左相出面!”
這左相,指的當然不是現在那個只會對李林甫點頭哈腰的陳希烈,而是李適之。
薛白忽然意識到,李適之如今既在長安,只怕這場風波更要被推波助瀾了。
他根本阻止不了這一切,與杜甫一起,隨著人群湧向永樂坊。
滿街都是在喊著“覆試”,群情激憤,已經沒有人能安撫這些舉子了。
“次山在那裡!”
他們終於找到了元結,正站在李適之的府門外。
那硃紅色的大門已經開啟。
李適之面沉如水,負手站在臺階上,正親手執著一個長卷軸。
元結神色激昂,一手執筆、一手執卷,正在奮筆疾書,有一個年輕人站在他身邊,隨著他的字跡高聲念著。
“天寶丁亥春,元子以文辭待制闕下,著《皇謨三篇、《二風詩十篇,將欲求於司匭氏,以裨天監……此,亦古之賤士不忘盡臣之分耳,其義有論訂之!”
一眾舉子漸漸安靜下來,聽元結那彷彿檄文一般的詩篇。
這是他們討伐李林甫的檄文。
既然滿朝官員不敢吱聲,那就由他們這些布衣舉子來。
終於。
“賢聖為上兮,必儉約戒身,鑑察化人,所以保福也。如何不思,荒恣是為?上下隔塞,人神怨奰;敖惡無厭,不畏顛墜!”
“聖賢為上兮,必用賢正,黜奸佞之臣,所以長久也。如何反是,以為亂矣?寵邪信惑,近佞好諛;廢嫡立庶,忍為禍謨!”
元結沒有讓他們失望,第一首詩篇就罵了當今聖人。
且他用字用詞毫不隱諱,指責聖人荒淫恣肆、聽信奸佞。“寵邪信惑”四字,筆鋒則直指李林甫。
甚至直接揭開了三庶人桉。
“廢嫡立庶,忍為禍謨?!”
這八個字入耳,薛白有些驚訝。
他先是想到元結太沖動了,又想到元結不是沒有隱忍過,但李林甫這次做得確實太過份了,若是這都能忍,這些大唐男兒也就不是大唐男兒了。
在經歷了無數次的忍氣吞聲、受夠了那些迫害之後,薛白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罵聖人廢嫡立庶做錯了,只覺振聾發聵。
而這還只是元結開罵的第一篇,他今日要以文辭十三篇罵醒當今聖人。
薛白心中甚至有一種想要走上前與元結並肩而立的衝動,扳倒李林甫、平反三庶人桉,他往後的前途也將大有不同。
然而,他仔細考慮很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