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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院外,孩子的哭聲一直在響。
“阿爺!”
“哭尿,他不是我們阿爺,不是!”
薛嶄忙得不行,捂了弟弟的嘴,又要捂同時,還真有好幾個債主指揮著僕役向薛靈追了過去,能來科舉的確有一些好賭的權貴。
“看到那人了嗎?褐色麻衣,小眼尖嘴。”老涼快跑了幾步,低聲向打扮成貨郎的姜亥道,“我送人離開,你綴著他,看是何人派來的。
“好。”
老涼抬手比劃了一個動作,散落在附近的一些他們的人便迅速去隔開那些債主。這些人說起來都是“夥計”,其實都是杜始、達奚盈盈手底下的探子與打手。
姜亥則不聲不響地落在後面。
出了皇城,安上門邊,田神功、田神玉兄弟正與金吾衛的兩個巡街使在嘻嘻哈哈,使金吾衛無人理會被人拉著匆匆而逃的薛靈。
姜亥有些羨慕田氏兄弟,想到若薛白外放當了高官,便能給他們一個明面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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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步悠閒,一路到東市附近,老涼故意甩掉了所有跟蹤者,帶著薛靈消失在人群之中。
那個穿褐色麻衣的瘦削身影追丟了人,撓了撓頭,轉身往北面的勝業坊走去了。姜亥一路跟著,最後走到了一座偌大的府邸的小側門。
守了一刻工夫,前後有五個穿褐色麻衣的僕役進了這大宅院。
最後,姜亥繞到大門附近打聽了一番,不由咧嘴譏笑了一聲,自回道政坊告知達奚盈盈。
“張泗?”
到了下午,杜始得知了結果,有些驚訝。
她第一反應認為此事又是東宮所為,其後轉念一想,覺得有些疑惑。
“那宅院主人李曇,正是張泗之婿。”達奚盈盈道:“這一對夫妻我很瞭解,他們時常到我的賭坊來。張泗不必多說,太子良娣張汀之長姐,李曇則出身於趙郡李氏,身份清貴。”
“那你怎麼看?”
“從表面來看,目前為止還只是小事。為爭一個進士名額而放出風聲,這是誰都能做的,暫時只能說張泗想借機找到薛靈。”
達奚盈盈說著,攤開手中的賬簿,遞給杜始。
“二孃也許不信,但我先說一個最簡單的推測。張泗是薛靈的大債主之一,哪怕只是為了這連本帶利將近一千貫的錢財,她派人找薛靈也情有可原。”
這賬簿觸目驚心,薛靈的家產尚沒有一千貫,卻能欠下這麼大的一筆債。
當然,張泗未必需要薛靈還,比如可以讓金吾衛將軍薛徽開口欠她一個人情,至少就能得個宵禁行走的特權。
“但更大的可能。”達奚盈盈話鋒一轉,“有人不願郎君順利入仕,想給他找一點麻煩”
禮部南院。
士子們已經開始考貼經,整個南院都安靜下來,時而響起捲紙翻動的簌簌聲。
貼經類似於名句填空,進士科的貼經比明經科要簡單,只考一本經書的內容,十道題,十通其五則可透過。
薛白早得到了試題,知道今科考的是《周禮,已提前再溫習背誦過了,此時展開卷子一看,果然如此。
他不慌不忙地磨好墨,提筆,用漂亮的顏楷將缺失的句子填上。
填到了第六句,有一個小小的陷阱。
卷子給出了的文段是“掌交掌以節與幣巡邦國之諸侯”與“道王之德意志慮”,薛白則填上“及其萬民之所聚者”。
寫“民”字之時,他小心翼翼地沒有把那一豎寫滿,留了一個缺口,以示避諱唐太宗皇帝。
錯一題兩題不要緊,最多影響到名次;
而有汙卷、錯字之類的毛病則會給人攻訐的藉口,哥奴雖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