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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王冰招過李騰空,帶著些考較意味詢問了幾句。
“心府血氣不足,得長年調理,騰空子的方子頗對症,略作調整即可,丹參舒心丸與黃芪補血湯先每日吃著,這陣子老夫再教你們一套吐納養氣的功夫,增心肺氣血執行,如此調理幾年再看……”
山中清淨,其後幾日都過得舒坦愜意。
薛白每日清晨陪著顏嫣跟著王冰學吐納養氣之法,練體養生;之後與王冰、玉真公主品茶談天;下午先忙一會學業,再與李季蘭、李騰空討論文學戲劇;有時會聊到入夜,有時則一起喝杯小酒,玩玩行酒令。
在當世能這般活,大概也算是神仙日子了。
薛白卻知,玉真公主邀自己入山必不會這般簡單。
果然,到了六月末,她便發出了邀請。
“中元節祭祖,要拜祭老君,聖人也許會來,醮法需提前準備,貧道明日便去宗聖宮,薛郎可一道去?”
薛白早有準備,且已猜到了誰想要見自己。
玉真公主是聖人的妹妹,若與子侄一輩來往,肯定不會與李十八娘這種年輕的玩到一起,自是李大郎、李二郎、李四娘這樣的年歲的與她交情更好些。
大郎毀了容,二郎已死,四娘被幽禁,正是最慘的幾個。
想必玉真公主能這般坦然相邀,因只是衝著交情,而非利益。
薛白遂也不點破,從容應道:“自當隨無上真人前往。”
……
宗聖宮比玉華觀更加恢宏,佔地一百餘畝。
沿著石階緩緩而上,偌大的山門前竟有北衙禁軍在巡衛,在道家的清靜氛圍中添了皇家的威嚴之感,想必中元節聖人真會來。
倒也不耽誤國事,反正不來終南山也是在驪山。
穿過一道山門又見一道山門,分別是玉清門、上清門,第三道山門上則書著“仙都”二字。這道宮規模,不遜於一整座城。
道士們飄然穿梭於其間,確有仙都之感。
繼續往前走,一株銀杏樹植於庭中,也不知有多少年了,枝繁葉茂,蒼老而挺拔,周圍甚至有甲士看守。
“此為太上玄元老君親手所植。已有一千四百餘年的樹齡。”
玉真公主難得介紹了一句。
她停下腳步,道:“貧道還有事先往正殿。季蘭子,你領薛白與騰空子到紫雲觀客院稍坐。”
“是,真人。”
李季蘭便引著薛白往西邊的宮觀走去。
繞過一重山巒,前方漸漸偏僻。
看得出來,山巒後乃是隱居的道人的住所了。
終於,一座宮觀出現在小徑盡頭,李季蘭抬頭一看,念道:“紫雲觀,是這裡了。”
一名很蒼老的女道長迎了出來,安排兩個女冠在堂上歇息。
待看向薛白,她卻是道:“何處跑來個小郎子?長得這般俊,定要影響此間小坤道們修行,且到偏院去待著吧。”
李騰空、李季蘭只覺好笑,眼看薛白被趕到偏院。
偏院破舊,地上雜草叢生,簷上掛著蛛網,似久無人打理了。
薛白回身關上院門,繼續往裡走,院中有個小殿,供奉的是個地官神仙。
兩個道士正站在那,一個是中年女冠,一個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儀態都顯得有些蕭索,給人一種老樹枯枝之感。
他們的氣質不夠從容,顯得很緊張。
“你……”
中年女冠似乎忘了怎麼與生人說話,開口之後停頓了一會兒整理情緒,才顯得自然了一些。
“貧道,道號順寧……我乃聖人第四女唐昌公主。”
時間緊迫,她終究是沒心思拐彎抹角,直接報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