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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就想起那顆桃核,當時自己在黑黢黢的房間裡打著手電,琢磨鄧莫遲拿走了哪些物件,只覺得重要的全不見了,獨獨在枕邊看到了它。一顆皺巴巴的桃核。看來鄧莫遲不覺得它重要,但陸汀不這麼認為,他或許應該把它拿走,不讓它留在那棟被拋棄的房子,但頂奇怪的是,當時他根本伸不出手,他不怕搬開尚有餘燼的木樑,卻覺得自己一旦摸到那圓潤的核體、尖尖的核端,就會被燙傷了。
又要陷回去了,陸汀趕緊卡斷自己的回憶,下意識裹了裹身上的外套,「你怎麼樣?在空山待了那麼久,是我大哥錯怪你了。」
「沒事,沒事,我都是常客了,請我吃頓飯咱就泯恩仇,」何振聲笑眯眯地切著前菜,一塊肥厚的鵝肝,他分兩口就吃乾淨,「倒是你,黑眼圈怎麼比舒銳還重了?」
陸汀揉揉眼瞼:「最近有點失眠。」
何振聲問:「這麼魂不守舍,鄧老弟真不見了?」
陸汀反問:「你能聯絡上嗎?」
「怎麼可能,我也打了電話發了訊息,人家根本不搭理。」
「我是說另一種聯絡。」
「嗯?」何振聲饒有興致地抬起眼來。
「你認識他,比我早,知道的可能也比我多,你覺得他現在會去哪兒?」
「這我還真猜不出來。」
陸汀也不急,面前的佳餚半口不動,他照舊入神地看著何振聲的眼睛:「無論如何,你肯定也想找到他。正好我需要一個幫手,願意和我合作嗎?」
何振聲大笑:「我們警長新官上任,手下那麼多精英警察,還用我這種二把刀?」
「其實我們都是受害者,你的家人,我的媽媽,都是上了太空,然後沒了,」陸汀起身給他倒酒,「我們現在可以站在同一條線上。」
「我的老天,」何振聲拿刀刃敲敲盤緣,「我說,親愛的王子殿下,你知道我身上壓著什麼罪名嗎?反政府、叛國、誣告造謠,哦對了還有精神失常反社會人格的頭銜,你要讓我這種人加盟你的找回真愛行動組?」
「遠遠不止,鄧莫遲現在走了,絕不單純是賭氣離家出走,」陸汀嚴肅地蹙起眉頭,「所以我要做的也不只是把他找回來。」
「哦,」何振聲笑了笑,忽然也變得一臉深沉,「為此你下了多大決心?」
「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我的命。」
「我可不願意。」何振聲把刀叉一撂,酒杯滿著放在手邊,也不喝了。
陸汀眯起眼,繼續盯著他。
「七年了,我有什麼長進?閉眼等於快樂,睜眼等於自殘,」何振聲滿不在乎地說,給自己點了支香菸,隔著煙氣掃視面前這個周身透著神經質的年輕人,他頭髮都忘了染,亞麻的根部是漆黑,顯得很古怪,「開開心心當個傻子有什麼不好,你比我多了很多有利條件。」
「你是嫌我決心不夠嗎?」陸汀忽然笑了,「也行,那我就一個人幹,無非是快和慢。」
說罷他拎起手包,這就要出門結帳。
「你看這個地球,圓圓整整的一個,上面所有的一切都在緩慢地去死,地球自己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何振聲也不回頭阻攔,只是揮開擋臉的煙霧,兀自說著自己的道理,「現在的任何人,所做的任何一切,無非是加快這個過程,或是拖延下去。我說的對嗎?」
「無所謂!」陸汀高聲道,「我就算去死,也要和姓鄧的一塊!」
何振聲撣撣菸灰,低著頭笑,陸汀卻在出門前猛地停住腳步。之前牆上光屏播放的是社會新聞,其中還有他父親的身影,現在卻突然被打散,滋滋啦啦的雜音中,主持人的標準口語被消融,光屏經歷了畫素混亂、白屏、黑屏三個階段,突然現出完整影象,黑底白字,是個全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