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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的水真涼,漂浮著白色泡沫、木屑、樹皮,還有一股松油味。我終於抱到那根木頭了,趕緊牽著它向中國的岸邊靠。
漂了八里,才在下游的城關上了岸。
上岸回到青年點,聽說高朗沒回來。急得我們派人沿江尋找,一直到下游12裡外的黃旗營子了,也沒訊息。
直到下午四點多,才有老鄉來告知我們:高朗把一棵木頭拖到江邊後,就趴在沙灘上不動了,後來被下游離我們8裡地的城關南磚窯一個老鄉接到家裡,喝完薑湯躺在炕上呢。
我們派馬車把高朗接回來,只見他平躺在車板上,腰部以下,是數不清的血痕。
聽他講,拖著木頭靠岸時,激流沖得他根本站不住腳,只能被順水漂著的木頭拖著,因發大水而淹沒在水中的柳條叢將他劃得鮮血淋漓。
還好沒死人,說實在的,年輕人那時對死也沒概念。
三根木頭,擺在清真寺的院子裡。木頭有臉盆般粗細,十米來長,溜直,是蓋房的好料。
有老鄉前來出價,我們沒好氣地說:不賣,你看看這清真寺破的,我們要留著蓋房。
第二天,我乾脆組織了4個水性好的知青,從上午開始,就冒著陰寒,與風浪搏鬥。
這一天,我們一共撈上了11根木頭。
從南磚窯到古城,見知青一趟又一趟趕著馬車去江邊拉木頭,老鄉人人都羨慕地睜大了眼睛。
知青撈漂流木的事,驚動了縣裡,馬上派官員來看知青住的清真寺。
在全縣將近100個知青點中,我們是唯一住在寺裡,沒有蓋房的知青點,而政府所撥的知青安置費,都已經花在清真寺變宿舍的改裝上了。怎麼辦?看來也只有靠知青自己白手起家了。
在大隊和插隊幹部的擔保下,縣裡特批我們可以打造&ldo;威吾&rdo;(俄語&ldo;小船&rdo;),並透過幾道申批,給我們頒發了下江作業證書。
撈漂流木合法了!這在全縣沿江知青點可算是獨一份。
清真寺的院子裡,木頭堆越來越高。
插隊幹部老孫高興地合不攏嘴,整天拿著尺,計算著已經撈上多少立方的木頭?離蓋房子還差多少木頭?
後來,他不知從哪弄來一副老毛子的獨眼龍望遠鏡,一漲潮就站在江岸上,朝江心張望。
橫著浮在江面上的,是樟松;在江面上一上一下豎著漂來的,是意松。他開始親自指揮小船下江作業。
我清楚記得那副獨眼龍望遠鏡是50倍的。晚上,老孫讓我用它來看月亮,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月亮上有山和坑,只是找來找去,沒找到吳剛和嫦娥。
59、牛家出殯 [本章字數:1443 最新更新時間:2013-02-03 11:49:470]
牛大爺的父親去世了,79歲。
昨天中午去看他時,老人還好好的,側躺在炕上,臘黃的臉,瘦瘦的身子,輕微地喘著氣。但牛大爺說:&ldo;不行了,這是迴光返照。&rdo;
一家人已經幫老人穿上了新褲褂,腳下放了一隻凳子,身旁放了一盤糖、蘋果,還有一瓶桔子汁。
隊部活動室,幾個木匠正在連夜打棺材,一塊塊的板材已經在拼裝。
聽說,老人先前一下病情惡化,穿上了壽衣後,醫生來打了一劑強心針,老人又精神了起來。
終於,那劑強心針只讓老人支撐了幾個小時,最後還是走了。
他從炕上被抬到墊著棉褥的木板上,蓋著新做的彩色綢棉袍,頭上還蓋著一塊四方的黑緞布,兩隻腳穿著新襪新鞋。
老人頭部上方點起了一盞小油燈,發出殘淡的黃光。油燈旁的小桌上放著四個果盤,裡面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