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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晚上,瓊華宮的隊伍已經快走到雲漠邊緣,紮營的地方背靠斷崖。瓊華宮規則最是森嚴,就連休息的時候也如同軍隊一般整齊。披著銀雪披風的衛隊井然有序地在營地巡邏,巨大的雪羽巨鷹在營地外側圍成一個半圓,斂翅眯眼,站在沙地裡睡著了。雲漠的風捲著沙粒,全被雪鷹巨大的身軀擋在外面。
許多瓊華宮弟子就如同雪鷹一般在沙地裡休息,那個在雪山高處的宗派猶如一座冰宮,年復一年,無數年幼的弟子被送進去,出來的時候都變成了冰雕的人偶,無悲無喜,卻有著整個朱雀大陸最強的戰鬥力。
姬明月就是這些冰雕中最為完美的範本。
他幾乎不需要休息,晚上也在雲舟中修煉。天穹上明月高懸,精緻的居室外侍女們屏息靜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雖然在姬明月眼中她們與外面的飛沙無異,但是瓊華宮弟子都知道,姑射仙子在關於姬明月的事上,是異常苛刻的。不管任何人,只要威脅到姬明月的修煉,就是格殺勿論。
一直到瓊華衛回來時,氣氛才稍為好轉。
如果一定要說瓊華宮的弟子會對什麼東西有感情的話,那就只有那些雪羽巨鷹了。這些巨鷹都是他們在各自師父的帶領下自己去懸崖上掏來的蛋,從孵化時就一直帶在身邊的,瓊華宮人情淡漠,反而是一起戰鬥一起出生入死的巨鷹感情更加深厚。
巨鷹陸續到達,把風塵僕僕的瓊華衛送上雲舟,銀雪披風在夜色中熠熠生輝。巨鷹們紛紛低鳴著離去,去捕捉沙漠中的巨蜥作為晚餐。有些巨鷹平時比較嬌慣,不肯離去,在雲舟旁緩緩盤旋,主人只好拿出整隻的靈獸來餵食,一邊喂一邊無奈地笑。這是瓊華衛少有的露出表情的時候,連這些侍女也看得津津有味。
姬明月是被喂鷹的聲音驚醒的,當時他正在雲舟內垂目靜坐。
“……好,真乖,來,再吃一隻,這隻比較肥……”很清朗的青年聲音,天生帶著一點笑意,從窗外傳了進來,連空氣都似乎活潑了起來,姬明月聽見他的笑,讓人無端煩躁:“別,別拱我,傷口還沒好呢,拱手倒是可以,乖……”
他天生是這樣的腔調,似乎對天地萬物都有無限深情,哪怕是一根枯枝呢,拿在他手上都像重新活了過來。
姬明月推開了窗。
明亮的月光下,雲舟的甲板上,一個披著銀雪披風的修長身影正蹲在地上和一隻雪羽巨鷹玩耍,那巨鷹似乎和他頗為熟稔,親暱地用頭拱著他的手,他則是笑著把一堆小牛犢大小的妖兔全餵給巨鷹吃。他肩膀上,一隻凝脈期玉角晴明獸似乎怕極了巨鷹,正可憐兮兮地抱緊他肩膀,瑟瑟發抖,柔軟的毛皮像是蓬鬆的圍領一般。
聽見推窗的聲音,他轉過來看向姬明月,卻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似乎只是個普通的瓊華衛。
月光越過雲舟,傾瀉下來。
他臉上的偽裝緩緩淡去,露出明媚的桃花眼,和笑起來帶勾的唇角。他穿著銀白色的靴子,一身勁裝,雲母石腰帶上懸著瓊華衛的弓箭,顯得腰肢修長,高挑而纖細,背後的銀雪披風隨風輕輕搖曳。他就這樣對著姬明月笑著,眼角的痣一如當年。
姬明月已經不記得他穿著瓊華宮弟子的衣服是什麼樣子了。這一幕彷彿已經是許久之前,又彷彿就在昨天。
有什麼東西似乎在崩塌,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東西。
非常重要的東西。
在晏飛文躍窗進來之前,那隻巨鷹似乎想要阻止他,用喙勾住了他的披風,晏飛文摸了摸巨鷹的腦袋,哄它說:“沒事的,你主人我什麼不能應付?”
然後他就撐著窗框一躍而入,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大搖大擺地往姬明月的打坐的榻上一躺,在柔軟的雪熊皮毛上伸了個懶腰:“啊,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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