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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見秋宣旨。林殷心跳如打鼓,口中卻慢慢地道:&ldo;父皇,還是兒臣去吧。&rdo;這話正中林測下懷。宣讀聖旨當然不能皇帝親自去,他本想派丁溪若和其他大臣前往,不過依林見秋的性子,只怕誰的情面也不給,說不定把聖旨撕掉也是極有可能,到時候自己不上不下,可真是難堪。林殷是林見秋的侄子,兩個人又自幼要好,讓他去真是再合適不過。
當下道:&ldo;甚好,就這麼辦吧,你和丁溪若去。順便也見見他,你們情若手足,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了。&rdo;中唐的刑律,幽禁的王爺只能由皇帝探視,其他人等一律不得再見,以防走漏資訊,陰謀篡權。
林殷領旨,道:&ldo;兒臣定當勸解九叔,恪守臣道靜養思過……&rdo;林測聽他語氣似乎哽咽,知道他心裡難受,嘆道:&ldo;行啦,他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不是有心和你爭這個皇位。如今既已幽禁,就不要怪罪他了。&rdo;
林殷道:&ldo;是。&rdo;和丁溪若退了下去。
第40章 無語凝噎
一個小太監急步走到層染閣,告知林見秋,好讓他準備接旨。林見秋半闔著眼,悠悠地道:&ldo;誰來就把誰踢出去。&rdo;小太監嚇了一跳,期期艾艾地道:&ldo;是……是太子殿下。&rdo;林見秋眼睛一亮,起身穩了一會,笑道:&ldo;多謝公公,公公辛苦。&rdo;小太監戰戰兢兢地退下。
林見秋忙命高寶取出親王冠冕禮服換上,在院子中擺下香案,恭迎聖旨。
林殷甫入層染閣,便見林見秋頭戴紫金寶珠金絲盤龍冠,身著黑色蔓夕花紋繡五爪金龍親王服飾,垂手鵠立。
林見秋要比剛回中唐時還要消瘦,臉上毫無血色,在黑色寬大朝服的映襯下,更顯得蒼白。雙眼直視地面,沒有抬頭。也不知是不敢,還是不願。
丁溪若大聲道:&ldo;聖旨到,安王林湛接旨。&rdo;林見秋撩起袍角跪下,道:&ldo;臣林湛接旨。&rdo;丁溪若心中冷笑:無論如何,你還是跪倒在我面前。本想仔細看看林見秋憤怒困窘的模樣,卻見他淡淡地,毫無表情,似乎誰來宣旨都無所謂,宣的是什麼旨也無所謂。倒是自己,做張做勢地,反而落了痕跡,不由甚感無趣。慢慢開啟詔書,將自己寫的妙筆生花文章又讀了一遍。
林見秋低著頭,臉上無喜無悲,似乎在仔細聽著,又似乎什麼也沒聽。丁溪若本來懷了一肚子心思,高低要激怒這九親王,好好嘲笑他一場。可是,林見秋除了漠然還是漠然,竟比數日前的羞辱更讓丁溪若難以忍受,直想把聖旨摔在他平靜無波的臉上。一篇慷慨激昂文,竟是越讀越是無味,糙糙了事,最後道:&ldo;安王謀逆通敵,證據確鑿,著革去親王爵位,幽禁層染閣,永不敘用!&rdo;這句話乾淨利落,頗有力度,算是出了口惡氣。
林見秋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道:&ldo;林湛領旨謝恩。&rdo;磕了個頭。幾個侍衛上來,除去林見秋冠冕朝服,露出月牙白的深衣。丁溪若又想說話,一旁林殷緩緩地道:&ldo;丁欽差辛苦了,我還有幾句話要和九叔說,你先退下。&rdo;
丁溪若躬身道:&ldo;是。&rdo;後退了幾步。
林殷上前,輕聲道:&ldo;九叔……&rdo;林見秋抬起頭,二人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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