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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王此次入宮,目的只有一個——為宗室張目,除曹陽而後快!
沒成想進宮倒是進宮了,天子也分外和藹的接納了他的奏請,同時辣手無情,當今總共黑衣衛五位統領,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去官奪職——
但是這麼多前提都架不住一件事——曹陽他還活著啊!
沒道理說底下人犯了事,頂頭上司個個兒被罵的狗血淋頭,不得不主動請辭,但惹出事來的小卒子毫髮無傷吧?!
代王不由得在心裡邊想:倘若天子覺得發落了幾位統領便可就此揭過,卻叫那曹陽逃過一劫,我是如何也不能善罷甘休的。
其餘幾位被嬴政傳喚入宮的人證也做此想。
他們入宮告發曹陽,已經見罪於他,若不趁此良機將其除去,此後豈不是後患無窮!
眾人正在心下如此盤算,陡然聽聞殿外內侍傳話:“陛下,黑衣衛校尉曹陽已至,正在殿外等候傳召。”
嬴政眼底蘊含著一場風暴,揮袖道:“讓他滾進來!”
近侍唯唯,不多時,便引了曹陽,快步入得殿來。
曹陽大抵是收到了什麼風聲,此時倒頗乖覺,再不復從前張狂,入殿之後便先撲倒在天子腳下:“陛下,臣冤枉啊!臣對您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鑑啊!”
嬴政猛地將案上奏疏掃落在地:“你冤枉?朕所聽聞的,彷彿卻非如此!”
他點了點一旁侍立著的眾人,寒聲道:“若是一個人如此言說,或許有作假的可能,但現在這裡站著這麼多人,每一個都彈劾你肆意枉法,敲詐索賄,豈能有假?!”
曹陽巧舌如簧,當即分辯道:“彼輩是因家中有人亂法為臣所處置,方才蓄意構想於臣,還請陛下……”
“夠了!”
嬴政沒等他說完,便斷然截住,滿臉失望道:“朕知道你有才幹,否則也不會破格提拔,叫你短短几月便擢升五品,只是朕如何也想不到,你的膽子竟也這麼大,居然敢將手伸到宗室身上!”
曹陽聽到此處,已覺不妙,再轉目去看一邊虎視眈眈、因為他顯露頹態而微露快意的幾個人證,霎時間面如土色。
“陛下,陛下!”
他膝行近前,哀求乞憐:“求您……”
劉徹在空間裡伸出腦袋,捏著嗓子給大美人配音:“求您疼我!”
嬴政好懸沒崩住,生忍下了,衣袖裡邊捏緊拳頭,厲聲道:“來人!”
左右武衛聽令而動:“是。”
曹陽的臉上蔓延出一絲絕望。
嬴政斷然道:“曹陽亂法至此,朕實難容之,著去官奪職,打入死牢,秋後問斬!”
一語落地,曹陽瞬間失了氣力,癱軟在地。
在場的眾人卻是精神一振,齊齊出列,聲色振奮的拜道:“聖明無過陛下!”
左右武衛近前,將癱倒在地上如同一團爛泥似的曹陽提起,拖拽著帶離出去。
而他就在此時回過頭來,目光空洞,臉上尤且帶著方才哭求時留下的淚痕,以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視線,帶著刻毒的詛咒,緘默著掃視那群因大功告成而喜形於色的宗室、勳貴和朝官。
代王目光不經意間觸碰到曹陽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打個冷戰。
然而左右武衛的動作很快,曹陽的身形迅速消失在御書房內,方才瞥見的那個眼神彷彿只是一片雪花,很快消弭在暖熱的空氣之中。
曹陽被打入死牢,死亡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至於秋後問斬,沒有人覺得會出問題。
他只是一個出身卑微的賤民,既沒有家族,也沒有朋黨。
他唯一的依仗就是天子——現在天子都厭棄了他,他憑什麼翻盤?
眾人喜笑顏開的出了宮,彼此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