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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雨安靜了幾秒才怔忡回答他,別開眼,眼睫輕微抖了抖:“就是利用你們陳家的背景……”
“當年你找幫忙的周醫生,剛剛被我遇見了。”
聽到這裡江予雨呼吸滯住,抬起眼看他。
陳馳逸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直接道,“他都和我說了。”
如果不是江予雨來這裡參加支教,受傷進鄉鎮衛生院,而他正好趕來,又正好遇到從醫院退休後來到山區進行義診的周醫生,恐怕他一生都不會知道這個真相。
但就是這麼億萬分之一的機率,被他碰上了。
江予雨眨眼吞嚥了下,她瘦削纖細的脖頸輕輕抑動,只是小聲說:“周醫生也在這裡嗎?”
“回答我,別岔開話題。”
陳馳逸擰眉強硬道。
“……”
江予雨只是低頭看著自己還插著輸液管的手背,她指尖掐了掐掌心,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最後一瓶藥水快要輸完了。
衛生院二樓被屏風隔出來的這處小小的角落靜謐著,沒人再開口說話。
有什麼東西卻在這無聲的空間裡發酵膨脹。
半響,陳馳逸起身去叫來了護士。
護士把江予雨手背上的輸液針給拔了,給了兩根棉籤讓她按著。
江予雨低頭拿棉籤按著針口。
頭髮從她肩部滑落到身前,擋住她半張蒼白無聲的臉。
就這麼維持著這個死寂的氛圍大概一分鐘,陳馳逸上前來略有些粗暴地拿開她摁棉籤的手,針口的血早已經被止住了。
男人腮幫子隱忍地動了動。
他不容拒絕地伸手抄過女孩兒膝彎,直接將人打橫抱起來,走出衛生所,到停在不遠處停車場裡的越野車前,開啟後座門把人放上去了。
他胳膊往後抻,狠狠甩上車門,自己也坐了進來。
江予雨下巴被他捏著抬起來,陳馳逸垂眼盯著她:“現在能說了嗎?”
女孩兒緊緻的下頜繃著,薄唇抿住又鬆開,又再次抿緊。
她眼眶慢慢泛了紅。
陳馳逸看著她紅了的眼角,眸光微動,鬆開了捏著她的下巴的手。
兩人仍舊是面對著面的姿勢,只不過江予雨視線下垂,沒再看他。
越野車後座的窗戶降下去了點,有空氣透進來,隱隱約約能聽到車外曠野刮過的夜風聲,呼啦啦的。
往外看了看,又轉回腦袋,江予雨終於開了口。
她垂眼兀自說著:“在最開始你接近我的時候……我確實是想利用你的。”
一個活在父親家暴陰影下數年的女孩兒,一個身後毫無勢力,不知道該如何幫助母親、幫助自己,反抗在本地各行各業都有著關係網的父親的女孩兒。
幾次向法院提起訴訟都失敗,辛辛苦苦收集來的家暴證據也都被銷燬,微弱的反抗換來的是更加無休止的暴力和威脅。
那個時候反抗江州濤好像成為了支撐她唯一堅持活下去的動力。
林言奚她們從前總說她很少主動表達自己的情緒,溫和中帶著淡淡的疏離感,是因為她一直心裡壓著事。
她沒告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