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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掌教有言在先,查明真兇,絕無恂私,鳳鳴既已受了重傷,不妨流放深山幽谷,不可再令其為害江湖。」
三掌教此言既給掌教留了臺階,又未趕盡殺絕,成全了掌教為父之心,掌教長嘆一聲,道:
「就依三師弟所言罷!二師弟你說得倒也沒錯,劍宗少主之位斷不可再空懸了!既然今日已齊聚於此,我便以掌教之名下令:五兒鳳瑜仁心厚德,承繼吾志,封為少主,不容旁議!從此後,莫再與我論長論嫡,我只論賢論能!如此來,二師弟你可還有話說?」
二掌教見大勢已去,不做多言。
只是誰曾料到今日夢殿黃昏一變,竟令大少爺一派轉眼消沉,而五少爺卻僥倖得少主位?
殿上劍中掌教,此時居高臨下看一眼桑香,只覺得此女子破了此案於劍宗算是有功,可亦令鳳瑜痴迷於她,不知她到底是禍端還是吉兆,只道:
「這位姑娘既破得此案,本座亦是守諾之人,魏冉偷酒之罪悉免去,亦從今日起入我劍宗學藝。」
桑香聞言一喜,摸索著將劍擱回案中,又拽了拽椅上大醉的魏冉,可他睡得同死豬一樣,哪曉得醉夢醒來,桑香已為他張羅好了一切呢?
楚鳳兒此時卻道:
「請爹爹摒退閒雜弟子,我有一事,欲與桑香姑娘相商。」
25意外之喜
恍然一個冬月已過,杭州城,嬌娃館,暮時上燈。
鳳臺別苑,館樓裡五丈見方的織毯上,歌舞俱佳的名妓蘇風兒,一逞朱唇,緩歌妖麗,似聽得流鶯、亂花相隔;慢舞縈迴,嬌鬟低斜,腰肢纖細、柔困無力時別有慵慵態。不遠的錦雀彩羽屏風下頭,奏琴的奏琴,吹曲的吹曲,每個節拍音韻踏歌、踏舞,倒也嫻熟精妙。
與二樓垂珠簾的雅座相連,有三座樓梯沿東、北、西各面而上,北面是歌舞伎梳洗換衣之所,東、西是二等雅座,惟這南面,賞舞賞歌都近水樓臺,正是那最上等也是這嬌娃館裡最貴的所在!一夜擲下千金,最是尋常,只因那不惜來最上等之座聽最上等之曲的雅客,哪裡還會吝惜一點點打賞銀子呢?
但見那似紅花染的珊瑚垂珠簾底,兩個男子並一個女子正百無聊賴地看樓下織毯上那有名的蘇風兒舞得賣力,三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先是那愛著香粉紫衣的男子惆悵道:
「想咱們這些人活著,每霎的美景良辰都堪可惜,問自己其間有什麼賞心樂事,倒也有一些,只是難在並得。」
另一個正在十指間玩弄袖底紅繩的女子,雙十年華,著一身正紅寬袖衣裳,外罩深紅色的男兒慣穿的半臂,腰繫一指寬的深紫錦帶,目光冷淡,唇角亦不含情愛笑,漠然道:
「自從阿弱死了,不止三公子的魂丟了,連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人也跟著湊熱鬧,傷春悲秋令人厭煩。」
「阮娘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傷春悲秋了?傷春悲秋的人會夜夜到這嬌娃館來聽曲賞舞麼?」薄娘子反詰,紅繩姬阮娘也是個牙尖嘴俐的,懶懶支頤嘲笑道:
「別說得好聽,你哪裡是自個兒來賞舞,要不是為了討齊三公子歡心,你一個好男風的在這嬌娃館能做什麼?連上床你都不會!」
「你還不是一樣!難道你就好女風了不成?你要不是也為了齊三公子,你一個娘們巴巴跟來這個男人作樂的地方作什麼!」薄娘子亦不是什麼嘴軟的善茬。
阮娘此時擺弄指上紅繩,纏出一隻振翅蝴蝶來,躍躍蹁躚,冷冷道:
「三公子生辰在即,做手下的難道不該送份賀禮讓他高興高興?」
「我就曉得你和我想到一處去了,你這個賊婆娘!」薄娘子忽而臉上帶笑,紅繩姬亦是淡淡笑意,但那笑意裡有苦澀,悵然道:
「許久不曾看見三公子臉上有笑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