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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木又看了看資料。
梶俊哉。急性骨髓性白血病。七年前死亡。年僅十三歲。
&ldo;也許我那樣說反而刺激了她……三天前的事。&rdo;
犯罪當天。
&ldo;是十二月四號嗎?&rdo;
&ldo;是的。俊哉的忌日。&rdo;
在獨生子的忌日殺妻!
志木彷彿感到胸口被什麼東西重重地一擊。
&ldo;那天我們去掃墓了。啟子把墓掃得乾乾靜靜，清洗了墓碑，長時間地合掌站在墓前，流著淚口中唸叨，要是活著都該過成人節了。可是……&rdo;
梶聰一郎的話中斷了。此時，他的腦海里一定映出了當時的情景。
志木沉默著。
梶聰一郎有些乾裂的嘴唇又開始動了起來。
&ldo;夜裡啟子開始發作。說是還沒去掃墓。怎麼跟她解釋都無濟於事。她哭著鬧著說，連自己兒子的忌日都不記得了還算什麼母親。啟子越來越瘋狂，一邊大喊&l;我不是人!讓我去死!&r;一邊亂扔家裡的東西。我拼命地想使她安靜下來。可她卻把我的手拉到她脖子那兒，哭著喊著說&l;求求你讓我去死吧，讓我在還記得自己是俊哉的母親的時候去死吧&r;。就這麼一直喊著。&rdo;
志木換了個坐姿。
&ldo;我……就那麼做了。太可憐了。我……就用這雙手殺了她。對不起。&rdo;
‐‐被迫殺人?
&ldo;砰&rdo;的一聲。是慄田出去時門碰出的聲音。九點二十五分。他是想在開記者會的時候把供詞拿過去。
志木回過頭來。
梶聰一郎的眼裡充滿了淚水，然而絲毫無損那雙眼的清澈透明。把啟子從病痛中解脫出來了。難道這就是能讓那雙眼清澈透明的原因嗎?
志木想暫時合上書。
一份詳盡的供詞，可是有著沉甸甸的讓人承擔不起的分量。
審訊室裡彷彿縈繞著啟子哭喊的聲音。
然而在進入休息時間之前，有一個問題必須提出來。這就是巖村刑事部長所說的那&ldo;空白的兩天&rdo;。
&ldo;梶聰一郎警部。&rdo;
志木直視著梶聰一郎的眼睛。
&ldo;之後呢?之後你又做了些什麼呢?&rdo;
梶聰一郎並沒有迴避志木的目光。
然而，沒有回答。
十五秒……三十秒……一分鐘……
梶聰一郎就那麼靜靜地坐著。看不出他有任何邪念，也沒有反抗的跡象。只是雙唇根本沒有要動的意思。
此時可以感覺到山崎因緊張而繃緊了全身的樣子。寂靜仍沒有被打破。難以置信!幾分鐘前梶聰一郎的表現簡直就是&ldo;完全招供&rdo;的典型案例。
志木將身體探出桌子。
梶聰一郎也許沒有領會剛才提問的真正意圖。志木內心懷著一線希望再次問道：
&ldo;你殺害了妻子後到你來自首，其間有整整兩天時間。這兩天你在哪兒?做了什麼?&rdo;
梶聰一郎仍然緊閉雙唇。
志木與梶聰一郎的目光相遇了。一瞬間相互的目光告訴了一個事實。
梶聰一郎仍處於&ldo;半落&rdo;‐‐未完全招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