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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確實是一件很重要的史料,它令人信服地揭示出,正是由於明朝廷、撫按、司道、州郡、縣令等的倒行逆施,造成了農民同土地相分離,使社會生產日益萎縮。脫離了土地的農民,為了生存下去,只有揭竿而起,同地主階級的吃人統治展開拼死的搏鬥,以鮮血和生命為代價,粉碎阻礙歷史前進的桎梏,從而為社會生產的恢復和發展開闢道路。
第四節 水利失修和災荒頻仍
馬克思曾經指出,&ldo;利用渠道和水利工程的人工灌溉設施成了東方農業的基礎。&rdo;&ldo;這種用人工方法提高土地肥沃程度的設施靠中央政府辦理,中央政府如果忽略灌溉或排水,這種設施立刻就荒廢下去。&rdo;(51)在明朝末年,我們又看到了由於水利失修帶來的嚴重災荒。從萬曆年間起,朝廷一面從國庫提取大筆金錢供自己窮奢極侈的耗費,一面又要籌措龐大數額的軍餉用於鎮壓少數民族和農民的反抗,國家財政陷入了不可擺脫的危機。政府根本無力顧及水利的維修,常年有限的一點河工經費又被官員們貪汙私肥。以黃河來說,明代原來定有&ldo;三年一小挑,五年一大挑&rdo;的疏濬制度。萬曆以後,&ldo;凡大挑、小挑之費,俱入上下私橐&rdo;,致使河床淤積的泥沙越來越厚,河堤&ldo;連年衝決&rdo;(52)。管河的官吏甚至幸災樂禍,&ldo;天啟以前,無人不利於河決者。侵尅金錢,則自總河以至閘官,無所不利;支領工食,則自執事以至於遊閒無食之人,無所不利。……於是頻年修治,頻年衝決,以馴致今日之害,非一朝一夕之故矣。&rdo;(53)這正是崇禎年間&ldo;河患日棘&rdo;(54)的根本原因。其他水系的情況也差不多。崇禎初年,給事中黃承吳面奏:&ldo;東南時患水災,皆水利不修之故&rdo;。崇禎皇帝問:&ldo;水利何為不修?&rdo;大學士周道登、錢龍錫回答說:&ldo;水利是東南第一大事,但修理須要錢糧。&rdo;朱由檢一聽要錢,立刻沉默不語,過了好半天才拐彎抹角地說:&ldo;要修水利,可擾民否?&rdo;於是,在不願&ldo;擾民&rdo;的幌子下把這件&ldo;東南第一大事&rdo;輕輕地放在了一邊(55)。
水利失修嚴重地削弱了農民抗禦自然災害的能力,而政府的一味追比錢糧迫使農民大批逃亡,又加重了災荒的破壞性。明朝後期留下了許多關於饑荒慘狀的描寫。直到現在讀起來仍然令人怵目驚心。萬曆年間的記載說:
&ldo;數年以來,災警薦至。秦晉先被之,民食土矣;河洛繼之,民食雁糞矣;齊魯繼之,吳越荊楚又繼之,三輔又繼之。老弱填委溝壑,壯者展轉就食,東西顧而不知所往。&rdo;(56)
這裡說明瞭災荒的普遍性。再看萬曆四十三年山東青州府推官黃槐開的一件申文:
&ldo;自古飢年,止聞道殣相望與易子而食、析骸而爨耳。今屠割活人以供朝夕,父子不問矣,夫婦不問矣,兄弟不問矣。剖腹剜心,支解作膾,且以人心味為美,小兒味尤為美。甚有鬻人肉於市,每斤價錢六文者;有醃人肉於家,以備不時之需者;有割人頭用火燒熟而吮其腦者;有餓方倒而眾刀攢割立盡者;亦有割肉將盡而眼瞪瞪視人者。間有為人所訶禁,輒應曰:&l;我不食人,人將食我。&r;愚民恬不為怪,有司法無所施。梟獍在途,天地晝晦。&rdo;(57)
次年,山東諸城縣舉人陳其猷進京會試。依據親身見聞繪了一份《饑民圖》伏闕上疏,其序略雲:
&ldo;臣自正月離家北上,出境二十里,見道旁刮人肉者如屠豬狗,不少避人,人視之亦不為怪。於是毛骨懍懍。又行半日,見老嫗